第三十三卷 第 四 章 藝出同門(第2/4頁)

師一格聽了別之棄的話,道:“原來他們還落在我之後。”他的目光掃過尚未來得及收拾的刀、叉、錘、剪、針之類物針,驚訝地道:“師兄這麽早就為人治病療傷了麽?”

別之棄見自己竟真的瞞過了師弟,心中反倒有些不安了,按行程計算,小草下山時應與師弟相遇,因為自山下上山,惟有一條山道,但聽師弟口氣,似乎並未遇到小草與白辰,莫非是……是小草絕望之下,尋了短見?

此念一起,別之棄頓時坐立不安了,額頭亦微微滲出了絲絲冷汗。

他本是仁義之人,方圓百裏眾口皆碑,只是亡妻之恨刻骨銘心,乍見仇人女兒,頓時大失理智,冷靜下來後,已略有悔意,想到因為自己的絕情,可能已使一年輕姑娘走上絕路,心中的惴惴不安自是難免。

面對師一格的問詢,他如被驚嚇般“啊”了一聲,方回過神來,支吾道:“不是……

是……是,昨夜未收拾好。”他擔心師一格再問下去會讓他無以回答,當下立刻轉換話題道:

“近日我在山中挖得一株奇藥,一株花開三色,極不尋常,藥書有雲:花開兩色,必有奇性,那麽花開三色,又當如何?我與你去藥圃中走一遭。”

師一格見師兄顧左右而言他,心中暗存疑慮,只是他深知這位師兄的脾性,對別之棄一向敬重有加,相信他縱然對自己有所隱瞞,亦有不得已的苦衷,當下便道:“我對藥理只知皮毛,邀我賞藥,豈不是盲人秉燭?”

未等別之棄開口,門外忽然傳來荊樹的聲音:“師父,那瓶‘歸宗露’既然未給那位姑娘服用,是否由弟子將它重新收好?”

別之棄與師一格同時一震。

別之棄立即明白過來,冷笑道:“你是有意提醒你師叔麽?”語氣雖冷,卻並無太多責備之意。荊樹深知師父性情,知道他怒氣一消,對方才之舉多半有了悔意,才敢有意以“歸宗露”為借口,提醒師叔,他知道師父與這位師叔頗為投綠,若由師叔婉勸,或許能勸得師父回心轉意。

師一格立時猜出其中端倪,心中一沉,強自鎮定心神,道:“師兄,荊樹所說的,是否就是我信中提及的花姑娘與白公子?”

別之棄沉默了良久,方緩聲道:“她是墨東風與花輕塵的女兒!”

說到這兒,他看了師一格一眼,接道:“其實你早已知道了這一點,是也不是?否則你不會先飛鴿傳書,隨後又親自趕到藥鼎山。你這麽做只是擔心我不肯出手相救,若非他身分特殊,你絕不會有這種擔心的。”

師一格鄭重地道:“不錯,我的確已知道她的身分,乃墨門弟子。”

別之棄道:“你……”他重重—跺腳,嘆道:“師弟,你為何總是這般執迷不悟?墨門分化成南北兩支,已是不爭的事實,而南支之祖冷囂其心入魔,為墨門帶來滅絕性的災難,墨門從此一蹶不振,他們南支不肯迷途知返,歸依北支,我們又何必屈尊去奉迎南支?”

師一格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墨門南北兩支積怨數十年,要想化幹戈為玉帛,需要眾人以誠相待,取同存異,而不可在枝枝節節的事上糾纏不清。其實雖說南支之祖冷囂罪不容誅,但冷囂被誅殺之後,墨門門內弟子本應盡釋前嫌才是,可北支卻念念不忘過去,對南支百般指責,於是南北間隔不消反增。我們的大師伯正是厭倦了墨門內部紛爭,方遁入空門,不再過問墨門中事。長此以往,墨門只怕永無重振之日了……”

別之棄慍怒道:“你是要指教我麽?你道我不知墨門南北兩支宜合不宜分?只是縱是北支所有弟子可以摒棄前嫌,我別之棄卻無法做到!否則阿苗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寧!”

師一格見他提及師嫂之死。知道若再各持一辭,只會越說越僵,當下道:“姑且不論墨門南北兩支孰對孰錯,師兄可知那重傷的年輕人並非墨門弟子,非但不是墨門弟子,且與墨門無親無故,他之所以受傷,是仗義出手,為水族中人所傷。此人本為臨安武林世家白家的三公子白辰,白家被風宮所滅後,他忍辱負重,屈身於風宮門下,伺機報仇,後為風宮識破,被逐出風宮。他以一己之力,敢深入風宮龍潭虎穴,足以讓人敬佩。師兄若是不救此人,豈不有違師兄昔日心性?”

別之棄道:“他體內潛伏著三股內息,皆是極為強大,常人的軀體內若是隱有這三股內息,必定無法承受,猶如囊中盛物,若是所盛之物太多,終會漲破此囊。奇怪的是他雖然已氣息全無,肢體卻並不僵硬,亦未腐敗,難道在無呼無吸之時,尚有精元氣神未曾散去?這與常理可大大不符。”

師一格見他語氣松動,忙道:“他體內可是有蘊含土、水、火五行三氣的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