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第 五 章 手刀足劍(第2/4頁)

都陵依舊不苟言笑地道:“是師哥。”

“我偏叫你大哥,這兒又沒有外人。”“足劍”

說著,又向他靠近了一些,索性把手臂挽入都陵的臂彎中,輕聲喚道:“大哥,大哥,大哥……”

一聲比一聲輕,一聲比一聲溫柔,到後來已如呢喃私語。

都陵冷峻如石雕般的臉漸漸洋溢出淡淡笑意,就如同在陽光下漸漸融化的一座冰山。

他輕輕地抽出手臂,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輕輕地放在了“足劍”的腰間。

“足劍”低低地“嗯”了一聲,幾乎整個身軀都偎依到都陵的懷中了。

此時,如果還有人不能看出“足劍”是女人,那麽這個人要麽是個瞎子,要麽就是傻子。

雖然“足劍”沒有取下她的蒙巾,身上的衣衫亦未改變,但此時讓人敬而遠之的“足劍”已消失了,坐在都陵身側的分明是一個情動心動的女子!

當一個女人在她心儀的男人面前,她身上所有的女人韻味都會展露無遺。

莫非,“足劍”在都陵面前亦是如此?

依照“足劍”所言,莫非都陵就是與“足劍”並稱的“手刀”?

而“手刀”與“足劍”竟是師兄妹?

一切謎團,誰也不知。

都陵道:“師妹,師父他是否有意要取得幽求手中的骨笛?”

“足劍”雙臂摟著他的腰,低聲道:“大哥,你進入風宮數年,只與我見面三次……”

都陵道:“我已探聽到曾有人找過幽求……”

“大哥,你想我嗎?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但我知道,如果能與你在一起,那麽無論過什麽樣的日子,我都不在乎,我都很滿足……”

她的身軀越來越軟,越來越燙。

都陵全身的肌肉卻漸漸繃緊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若……若由我們出手,即使可以勝了幽求,多半也會驚動他人……”

“足劍”的雙臂不知什麽時候已纏在都陵的脖子上,雙眼一片濕漉,像是可以滴出水來,她近乎耳語般道:“大哥,天快黑了……師父交待的事,只要在天亮前辦妥就行……像我們這樣的人,從不知自己的生命會在哪一日停止延伸……你愛我吧,我不想……不想在生命消亡之時,仍是一無所有……你明白我的,對不對?對不對?“都陵猛地將她擁入懷中,以讓人窒息般的力量將之緊緊擁住,仿佛要將她的身軀與自己的身軀融為一體!他的下頜支著她的肩,嘶啞著聲音道:“我明白……我明白……”

兩人的身軀融為一體,向後緩緩倒去。他們在下意識中不斷滾動著,他們已感覺不到巖石的涼意,因為他們的心是火熱的,他們亦感覺不到山巖的堅硬,因為他們的情是溫柔的……

夜色漸臨,月淡星稀。

星月無聲地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注視著人世間無數的故事。

當然也有他與她的故事。

他們的呼吸、情緒、肌膚以及身體都融作一處,潮漲潮落的吸氣與出氣融作一處,輕盈而迷幻的感覺與幕色融作一處……

遠處的鎮子已進入了夢鄉,燈光依次熄滅,直至整個鎮子再無一盞燈火。

惟有弦月朦朧地照著整個鎮子,也照著這一片石坪。

石坪一側的幾棵楓樹下響起了“噝噝”聲音,一個嬌柔得仿若就要融化的聲音低低道:

“是後半夜了。”

若只聽聲音,誰也不會相信說話之人就是讓風宮弟子恨懼交加的“足劍”!

都陵的聲音道:“師父對幽求之事,有什麽吩咐?”

“足劍”道:“師父說要盡可能保全幽求的性命,不可讓他有什麽差錯。”

都陵正色道:“這可不是說笑的事!”

“足劍”道:“這是師父親口對我的吩咐,我何嘗與你說笑了?”

都陵見她的確不像戲言,不由一怔,吃驚地道:“怎會如此?”

“足劍”道:“我亦覺得此事奇怪。其實,按常理,幽求應是無時無刻不是處於危險中,因為仇恨他的人太多,多得難以計數,可他偏偏一直性命無憂,可謂是咄咄怪事。如今,連師父也要保全他的性命,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都陵忽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顯得極為吃驚地道:“看,鎮子那邊!”

“足劍”本是倚在他的懷中,這時趕緊仰身坐起,向三裏外的鎮子方向望去,心中亦是大震。

但見本已漆黑一片的鎮子此刻突然出現一片亮光,若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鎮子失火所致。

雜亂的喧鬧聲由鎮子方向遙遙傳來。

都陵沉聲道:“一定是因幽求而起的,我先行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與我聯手!”

“我明白!”“足劍”即刻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再無纏綿與依人之感。

都陵很快將周身收拾妥當,溫柔地親了親“足劍”的額頭後,毅然走到石坪上,身形微晃,人已如一只夜鳥般劃空而出,無聲無息地向小鎮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