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第 十 章 盔隱魔意(第2/4頁)

此刻,枯智便在天符樓地下室中,他之所以常在此處,是因為這兒隱藏著一個秘密。

秘密就在地下室的一只鐵匣中。

鐵匣長約八尺,四周以金邊包鑲,匣蓋為圓拱形,上面雕刻著一些猙獰怪異的獸象。

枯智盤膝而坐,離那只放在長案上的鐵匣相距七尺。

他顯得極為清瘦,交疊於膝上的雙手青筋根根暴起,雙目亦深深陷下,骨骼清奇,高高突出的前額顯示了他的睿智不凡。

枯智常在此間一坐就是幾個時辰,他的耐心似乎比任何人都好,除他之外,沒有人能夠獨自一人在此枯坐幾個時辰,不發一言,不做一事。

此刻,他雙目微閉,嘴唇微微輕顫,像是在默念著什麽。

因為一切都是靜止的,所以時間的流逝亦是無聲無息,難以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枯智疏朗的雙眉忽然輕輕一顫,雙眼緩緩睜開了。

他的目光精亮如炬,落在那只鐵匣之上,其神情像是在期待著什麽,眼神極為復雜。

鐵匣依舊是鐵匣,沒有任何變化,亦沒有任何動靜——這是情理中事。

但枯智卻仍舊目不瞬轉地注視著那只鐵匣,仿佛那只鐵匣中將會開出一朵花來。

周圍很靜,只有遠處偶爾響起一絲猶如秋風輕輕拂過草叢的聲音,那是值守天符樓高手的腳步聲。

倏地,“當”地一聲輕響。

聲音赫然是自那只鐵匣之中傳出!

聲音雖輕,但枯智的雙目卻已精光暴射,可他的神情並不顯得如何驚訝——莫非,他早已料到會出現如此情景?

響聲之後,鐵匣內復歸於靜,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但很快鐵匣中的異響聲再起,金鐵撞擊聲由鐵匣內清晰傳出,情形詭異。

枯智霍然起身!

這時,幾名守在天符樓地下室的高手已聞聲而至,沖至室門外,見枯智立於室內,不敢貿然進入。

枯智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立即稟報宮主,請她移駕至此,就說密匣有異常之象,我無法脫身!”

“是!”

其中一人立即飛身高去,枯智竟讓宮主親自來此,顯然事情非同小可,沒有人敢有絲毫怠慢。

枯智依舊立於離鐵匣七尺之距處,神情復雜。

少頃,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枯智這才轉身,迎出室外,只見風宮玄流宮主容櫻匆匆而至。

容櫻年約六旬,但歲月的流逝卻未減其絕世風韻,反而更添一分深邃的美麗。

枯智忙趨前拜倒於地,恭聲道:“宮主恕罪…”

未等他將話說完,容櫻已沉聲道:“起來吧。”

以枯智的地位之尊崇,本不必對容櫻如此謙遜,但幽蝕一直對枯智虎視眈眈,只要枯智略有疏忽,只怕立即會被幽蝕指責為狂妄自尊,居功驕橫。畢竟,幽蝕是容櫻惟一的兒子。

枯智這才站起身來,容櫻迅速掃視了那只鐵匣一眼,對身邊的人略一揮手,那幾人立即退開了。

容櫻竟將門掩上,這才道:“枯老,你說密匣有變麽?”

說話時,密匣猶在震響,一切不言自明,但她卻仍是問出了近乎多余的話,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宮主,他人恭巷敬敬地向她稟報,方能顯出其身分的尊崇。

枯智道:“不錯,戰魔盔有異常之象,極可能是戰魔甲即將問世!”

容櫻神色一變,旋即恢復了平靜,她沉聲道:“戰族血盟之日未至,戰族之皇未出,誰敢觸動戰魔甲?!”

枯智道:“宮主日理萬機,按理不應有人敢動戰魔甲,但此事亦不可不防,天罪山的人不是與風宮白流同在思過寨爭奪一件兵器嗎?”

“白流乃風宮逆賊,怎可與此事相提並論?”容櫻冷聲道。但觀其神色,卻可知枯智的話對她頗有觸動。

沉吟片刻,容櫻緩聲道:“戰魔甲暗蘊玄能,尋常人根本無法消受。若是天罪山的人不顧前盟,強行染指,至少戰魔盔仍在本宮手中!”頓了頓,又接道:“枯老,你只需小心看著戰魔盔即可,有關戰魔甲之事,本宮自有萬全之策!”

“是!”枯智恭聲應道。

※※※

黑白苑。

如詩如畫的若愚軒。

天儒老人將一幅畫好涼千的畫軸卷好,以細繩小心捆縛後,擱到一側,復在案上鋪開一張宣紙,手持狼毫筆,飽醺墨汁,剛剛落筆,忽地心中莫名一顫,右腳一震,一大團墨汁立時在紙上浸溢開來。

天儒老人微微皺眉,思忖片刻,終棄用此卷,在案上再鋪開一張宣紙,他長長地吸了口氣,狼毫筆朝宣紙中心緩緩揮落。

落筆後,他只覺手間越來越滯納,每一勾、擦、染、點無不有牽強之感,天儒老人目光一沉,腕間吐出一股暗力,運筆更快。

當他收筆再看時,赫然發現宣紙上出現的根本不是平時所繪的女子!此時紙上現出一個模糊的人物,依稀可以辨出是一個霸戾偉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