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六章 天火破陣(第2/4頁)

驚恐之中,他不知自己是該向後抽棍好,還是將鐵棍掄起來好,這種猶豫,對他來說是一種致命的猶豫,便在這一瞬間,南宮或的身軀已疾然沿棍下滑,他的“後羿劍”便從那人的胸中直插而入!

使雙斧的人覺得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因為無論如何,南宮或的劍一定會在那人的位內作短暫的停留,於是,他便已貼地滾進,雙斧隨著身體的滾進而翻飛起波光似的寒光。

遺憾的是,他又撲了個空,他的雙斧狠狠地砍進了一雙腿當中,他甚至聽到了斧刃與骨頭相撞擊所發出的“哢嚓”之聲,他已斷定南宮或的雙腿已廢了,接下來的事應該是南宮或的雙腿支持不住他的身體,於是便要倒下。

是倒下了,不過倒下的不是南宮或,而是他自己,他的雙腿還是好好地存在著,但這並不等於他一定能站得穩,他的頸部已有了一道紅色的印口,然後,紅印又成了紅色的“項圈”,最後,便什麽也不是了,洶湧而出的血破壞了這種抽象的項圈。

他倒下時,才明白自己所砍中的腿只不過是使玄鐵棍的同伴之腿而已,可憐他已死了,還得接受別人如此兇殘的一擊。

狙擊手只剩下一人了。

那是一個枯瘦的中年漢子,他的顴骨特別的高,眼睛卻小,眉毛也淡,嘴唇也很薄,頭發稀稀疏疏,又黃得不行,像冬天裏的草叢一樣,讓人一看便會覺得他是一個悲劇性人物。

現在,他真的成了一個悲劇性人物,他的臉已由蒼白變為淡綠色,一雙眼睛因為過度的恐懼,倒也睜得有點大了。

他絕望地站在那兒,手中的軟鞭會在地上,那模樣,哪有一點江湖中人的英武之氣,純粹像是一個窮苦的牧羊人。

他知道戰是無可再戰了,他根本不是南宮或的對手。

那麽,他為何不逃走?在南宮或還沒有殺了他最後一個同伴的時候逃走?

南宮或冷冷地道:“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了結自己?”

那人猛地一震,往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休想讓我……屈服……鹿死誰手尚……尚未可知!”

這本是一句頗具豪氣的話,但在他口中說出來,便是嚴重的氣質不足了,哪裏有一絲豪壯之氣?

南宮或不再說話,他根本就不屑同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說話,便那麽直接向前走去,似乎他的面前根本就無人存在。

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他幹嚎道:“你……休得猖狂,我……我這便出手了。”

南宮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諷刺的微笑。

那人心中殘存的那麽一點傲氣終於被南宮或這種行為激活了,他厲吼一聲,向前搶出一步,揮鞭卷來。

南宮或輕輕地道了一聲:“很好!”他的身子便已輕飄飄地側移一尺,軟鞭與他擦肩而過,那人又是一聲厲吼,腳步一錯,軟鞭順勢一翻,動作倒也幹脆利落!

他的軟鞭似乎已擊中南宮或了,因為他的手臂已順利地劃出了一圈,如果從軟鞭的運動軌跡來看,南宮或的身子應該是已被擊中了。

但卻沒有聽到軟鞭及身時的聲音。

當他發現自己的手中所握的只不過是一根沒有鞭梢的軟鞭時,他同時也已看到了一團幽寒的劍光在他胸前閃過!

胸口一痛,他便嚎叫著捂胸倒下!

面對橫豎於地上的七八具屍體,南宮或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那位吹笛子的人!

他的“後羿劍”沒有入鞘,便那麽倒提著,向那間草棚走去。

草棚有一扇用細樹枝編成的門,在南宮或離那草棚尚有二丈遠的時候,那扇門打開了。

裏邊走出了一個人——如果他不是鬼的話。

那人身著一襲雪白的長衫,腳上所穿的鞋子竟也是素白之色。

這並不是最奇異的,奇異的是他的臉部。

他的臉似乎與常人沒有什麽不同,既不很美,也不醜,鼻、唇、眼的形狀都是與常人一樣。

但,他的臉色太白了,如果是活人的話,就絕對不會有如此蒼白的臉色,他的臉幾乎已可透視而過,更可怕的是他的臉上沒有表惰,沒有喜,沒有怒,沒有哀,沒有樂!

他的身子很修長,而且他又戴了一頂高高的幾乎有半尺長的白色帽子,這便更加顯得他的個子之高了,那頂帽子上,垂著一根長長的飄舞著的素白之帶子!

這一身打扮,活生生是一身守喪之服飾!

如果是在黑夜,無論是誰,都會被他嚇得魂飛魄散,即使是在白天,他也已給人一種陰森可怕之感,如果不是已經有了方才十幾個狙殺者的鋪墊,南宮或根本無法斷定對方是人是鬼。

當然,現在,他是可以斷定對方是什麽角色了。

那人手中所執的竟是一副鐵鏈銬子!隨著他每邁出一步,他手中的鐵鏈子便一陣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