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七章 黑白無常

“白無常”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嘩啦啦”地抖著手中鏈子,又向南宮或撲來!

鐵鏈子呼嘯如怪蟒,向南宮或攔腰卷來,南宮或不敢硬接,身了陡然拔升一丈,鐵鏈子便從他腳下卷過。

南宮或襲身而進,劍芒如冷電,狠辣異常地削向“白無常”的頭顱,心中道:“我倒要看一看你的頭會不會也像你的手一樣能折動自如!”

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的是,他的劍風掃過之處,“白無常”那顆頭顱突然向後仰了!

頭向後仰這個動作誰都可以做到,但沒有人會像“白無常”一般,做得這樣徹底這樣絕!

只見他的頭向後仰之後,幾乎已與自己的背部成直角,這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一驚之下,南宮或的劍鋒一偏又向“白無常”攔腰撩去!

然後,“白無常”的腰便如生生折了一般,反向倒了下去!

這一次,南宮或已不再奇怪了,這叫見怪不怪,他已斷定這“白無常”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可以做出異於常人的運動。

他的劍自然又走空了,而此時,“白無常”的鐵鏈子又反卷而回。

南宮或竟不閃不避,反而踏進一步,就在鐵鏈子將要掃及他身子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已順勢而出,卻又反手一把撈住鐵鏈子!

他便如同被鐵鏈子趕得飛竄而逃一樣!

便在鐵鏈子去勢卸盡時,他已疾然止步,卻將鐵鏈子牢牢抓住,然後身子急旋開來,便見長長的鐵鏈子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白無常”先是被他這種意外之舉弄得一愕,但立刻就醒悟過來,雙手握著鐵鏈子用力一抖一拉!

南宮或立即覺得自己胸口一悶,一股熱血在體內沖蕩,他急忙屏氣運勁,護住五臟六腑,身子仍是如陀螺一般把鐵鏈子往自己身上繞!

他的身軀便以這種方式與“白無常”挨近了!

在他的“後羿劍”以驚人的速度劃空而出時,“白無常”也同時再次用力將鐵鏈子一抽一抖!

兩人同時一聲悶哼,雙雙倒退出去。

南宮或只覺胸口一陣翻騰,一股熱流急沖而上,他喉頭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身子被鐵鏈子一卷,然後被“白無常”用力一抽一拉,已受了內傷!

再看“白無常”,他的胸口已被南宮或一劍劃出一大道口子,鮮血從那傷口處翻湧而出,很快便已將“白無常”一身雪白的長袍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

而他的臉色,竟然也變得有了一片暈紅!

這人著實古怪,受了傷之後,本是蒼白可怕的臉上反倒變得有一些血色了。

兩人傷得都不輕,但也都不是致命的傷。

南宮或的身上還纏著鐵鏈子,現在,他便一圈一圈將將它慢慢地取下。

他在引誘著“白無常”的進攻!

***

無論是誰,見自己的兵器被別人擺弄著,都會升起一種無名之火,“白無常”應該也不例外。

果然,“白無常”那張呆板得無一絲表情的臉上,終於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表情,那是一種憤怒的表情!

這正是南宮或所需要的,他所受的是內傷,所以雖然看起來他不會如“白無常”那樣全身赤血淋漓,模樣可怖,但事實上他所受的傷害決不在“白無常”之下。

因此,他要以逸待勞。

而對於“白無常”這樣的人物來說,要激怒他,並不容易,但南宮或卻已成功地做到了。

“白無常”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氣,然後,他的身形便如一縷難以捉摸的輕煙般向南宮或這邊急襲而上!

他手上已沒有了兵器,但他的手伸出來時,南宮或看到他的十只手指上全留著二寸多長的指甲!而且指甲劃過之處,隱隱有一股腐屍的味道!

南宮或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麽一雙怪異的手,但眼下情形,他已不能再退了,只要他一退,如果不從這根鐵鏈子中閃身而出的話,那麽他的身勢必會被它所束縛,如果他從這根鐵鏈中解脫出來之後再退開來,那麽“白無常”便可以趁機奪回他的鐵鏈子,而兵器一旦重新回到他的手中,那麽便是又有一番糾纏了。

形勢已逼得他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他身形一晃,便反向後側縱出,鐵鏈子便如一條長長的尾巴般向後飛甩!

“白無常”顯然是一心一意要奪回他的兵器,立即狂撲面上,向那根鐵鏈子抓去!

鐵鏈子讓他抓了個正著!

但同時,南宮或已使了一招“天荒地老!”

但見劍光綿綿密密,似乎已遮了天,蔽了日,挾起一股陰冷的風,無情地向“白無常”的胸口紮去!

“白無常”的身形晃動了七次,每一次他都變幻著不同的身法,可這改變不了長劍穿胸的命運,就像改變不了時間雖然流逝,但誓言如“天荒地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