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王者大業

申帥與紀空手再次交手,相距的時間不過一年。一年的時光實在短暫,對於一個武道中人來說,要想在武道上有所精進,絕非易事。而紀空手此刻的表現,已是遠遠超出了常人可以想象的範疇,絕不是用天賦與努力可以解釋的。至少來說,紀空手在這段時間內有過奇遇,申帥幾乎可以肯定。

他的判斷絲毫不差,紀空手對武道的徹悟源於洞殿武學,沒有在洞殿中對心道的理解,就沒有現在的紀空手,這是毫不誇張的說辭。

所以申帥不敢有一點小視之心,在刀揮來的同時,他已拔劍。

“呼……”劍影重疊,幻生萬千,申帥的劍也許並不好看,但它總是出現在最需要出現的地方。

“砰……”刀劍相迎,殺氣如流水傾瀉,申帥只感手臂一麻,長劍幾欲脫手,驚駭之下,強行撐住,卻不得不硬退了一步。

只退了一步,卻足以讓申帥的自信在頃刻間受到無情打擊。因為相較之下,紀空手不僅身形只晃了一晃,而且臉上帶出的依然是閑散愜意的表情。

但申帥的劍只是一個攻擊的信號,在他的長劍出手的同時,與他一路的三名高手幾乎不分先後地發起了他們的攻勢。

這三人一個使鞭,一個使矛,一個使槍,毫無疑問,這三人都是不可小覷的好手,所以他們一旦攻擊,不僅攻向的對方最具威脅的方位,而且掌握了最佳時機。

當然,如果顯按照這樣的方式計算,紀空手縱然能逼退申帥,也不能閃過這三人的擊殺,但是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永恒不變的,至少對紀空手來說便是如此。因為當這三人自以為紀空手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時,紀空手突然動了。

他以精妙絕倫的見空步起動,一動之下,這三人所攻擊的時機與方位在瞬息之間生變,成了根本就對紀空手毫無威脅的無用之功。而紀空手的刀光一閃,卻將他們悉數籠罩在離別刀迫出的殺氣之中。

“當……當……嗤……”紀空手一刀出手,先與長矛、長槍在空中一觸即分,同時刀鋒一撩,勁氣飛瀉,又將軟鞭震出半尺,然後一步搶進,向申帥攻出了勢不可擋的一擊。

他在刹那之間連攻四刀,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輕快,層次分明,脈絡清晰。難得的是他的刀跡在人人可見的情況下,卻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看似有跡可尋,實則無從擋起。眾人驚駭之下,各自後退。

“呼……”紀空手料到對方必然會退,也懂得這是他惟一可以把握的機會,因為申帥的武功並不遜色他多少,又有強助在側,他惟有先聲奪人,才有可能在亂中取勝,是以他毫不猶豫地長刀一振,鋒芒一閃一滅,直追申帥而去。

紀空手如此快速的反應的確讓申帥感到心驚,但這還不是讓申帥感到可怕的,真正可怕之處,還在於紀空手人刀合一所產生的一種霸烈氣勢,如風雲般席卷了整個空間。

“轟……”申帥的長劍迎向了幻滅無形的刀鋒,火花濺處,氣流疾卷。這一次申帥早有準備,不退反進,劍鋒沿著刀身劃出一溜“嗤嗤……”的火星,刺向紀空手握刀的手腕。

他的這一變化是心態調整的結果,當他發覺紀空手絕非是以前所見的那個紀空手時,他便不再輕敵,而是全力以赴。

紀空手卻不覺得這是一個意外,事實上他從來都尊重自己的對手,無論是誰,他都不敢小視。只有這樣,他才覺得這是尊重自己的一種表現,是以申帥的這一變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腳步一滑,退了七尺。

他是在與申帥力拼之下而退,疾退之下,由不得申帥的身形不大膽跟進。等到申帥的劍鋒追得最急之時,紀空手突然立定,刀在空中升起了一道暗淡無光的浮雲。

浮雲升起,占據了大半空間,如幻如霧的氣息讓任何人都為之心悸。

申帥看出了紀空手這一刀的厲害,因為雖只一刀,卻封鎖住了他長劍的任何去路,隨便他攻向哪一個方位,都有可能遭到對方最無情的封殺。

可是他已別無選擇,在紀空手的氣勢帶動下,他已經根本刹不住自己的身形,不過他選擇了一個最有效的應變方式,將劍刺向了那浮雲的中心。

“嗤……”劍從氣流中中心穿過,感到了那呈螺漩狀的吸力,卻沒有刺中任何實體,仿佛那浮雲背後,本就是一片虛空,申帥的心陡然一沉。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申帥心中的震駭簡直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任何兵器所產生的殺氣,雖然無形,卻應有質,應有殺氣的來源所在。但紀空手的殺氣卻有形而無質,這說明了他對武道的領悟已達到了一個高度,絕非是自己可以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