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一章 偷天換日(第3/4頁)

不過他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與寧戈一起,指揮著戰士對虞姬的大車實施了層層保護。同時分派出一幫人手,伐運樹木,重新架橋。

雖然只隔一河之寬,但隨著天色漸暗,樊噲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人影,卻根本聽不到對岸有任何的動靜。

大河發出的流水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樊將軍,此時天色已暗,是否可以燃起篝火,用以照明?”一名頭領模樣的人上前請示道。

樊噲搖了搖頭道:“敵人顯然就在左近,遲遲未動,就是為了尋找動手的時機,如果此時點火,敵在暗,我在明,萬萬不可。”

此刻的他,已經感到了潛藏在黑暗之中的危機。以他征戰多年的經驗,對方耗費如此之大的精力來築堤攔水,顯然不是為了消滅他們幾百名戰士就能了事,真正的危機肯定還在後面。可對方究竟是什麽人?又有多少人?會在什麽時候出現?他一點都不知道,只能命令手下的戰士加強警戒。

可是這種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樊噲便從一件很小的事情上看到了問題。

“丁阿貴!”他大喝一聲,丁阿貴是他派去伐運樹木的頭領。他忽然發現,時間過去了好大一會兒功夫,可是河灘上堆放的樹木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多。

丁阿貴連走帶跑地一路過來道:“將軍有何吩咐?”

“你帶了多少人去伐運樹木?怎麽半天功夫還沒有準備齊整?要是貽誤了軍機,老子可不客氣!”樊噲心系劉邦在對岸的安危,心中早有一團火氣,正好宣泄在丁阿貴的身上。

丁阿貴嚇得打了個哆嗦,搔搔頭道:“這似乎有些怪了,屬下帶了一百多號人去,按理說費了這些時間,應該備齊了才對呀?”

樊噲一眼掃去,往不遠處的樹林環視一遍道:“你真的帶了那麽多人嗎?”他的眼力不壞,即使是在黑夜,亦能看到數十步外的動靜,可是當他望向樹林時,卻發現人數明顯少了許多。

“千真萬確,屬下可不敢有半點欺瞞!”丁阿貴忙不叠地道。

樊噲心中“咯噔……”了一下,終於明白敵人開始動手了。

對方選擇從這些伐運樹木的戰士下手,一來可以拖延己方架橋的時間,截斷自己與對岸的聯系;二來與自己相距遠些,不易察覺。可見對方心機縝密,經驗豐富,無疑是一班勁敵。思及此處,樊噲再不猶豫,當下帶了上百名戰士,與丁阿貴一道,悄悄向那片樹林圍靠過去。

這片樹林極大,沿河谷而生,一直延綿到遠處的大山之中。此時夜風吹過,枝搖葉動,暗影斑駁,平添一股肅殺之氣。

樊噲愈是靠近樹林,心中就愈是感到吃驚,他之所以感到吃驚,並不是因為這林木之中有驚人的殺氣,而是這林中除了空氣與夜風之外,根本就沒有殺氣存在。

對於這種現象,通常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這樹林裏沒有人,所以自然就不會有殺氣;另一種則是敵人的武功高到了可以將殺氣內斂的地步,一般的高手根本就無法察覺。

如果是前者,還只是虛驚一場,如果是後者,那麽敵人就太可怕了!想到這裏,就連樊噲這種天生膽大之人,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呀……”

一聲淩厲的慘叫劃破這可怕的死寂,聲音出自丁阿貴之口,似乎遇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令他驚駭莫名。

樊噲大驚,拔出鬼頭大刀,飛速地向聲音來源處掠去,等他趕到丁阿貴身邊時,只見丁阿貴早已癱軟在地,一臉驚懼,指著數丈外的草地道:“看……看……看……那裏,全……是……死……人……”

樊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數十名伐運樹木的戰士竟被人不知不覺地弄到了這片草地,橫躺豎放,擺了一地。這裏的林木稠密,若非是刻意搜尋,倒也不易發覺。

樊噲一步一步靠近,俯身下去,以手相探,卻驚奇地發現,這些戰士竟然還活著!只是穴位受制,形同死人罷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樊噲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昏亂起來,似乎看不懂敵人的意圖。

以敵人放水沖橋的用意,顯然手段殘忍,並不留情,何以卻會對這些戰士留了活口?如果說他們是怕殺人時露出動靜,憑他們的點穴手法,只須輕輕一點,隨便按在哪個死穴上,這些戰士也就嗚呼哀哉,何必這般麻煩?

“啊……”丁阿貴突然色變,仿佛見到了天下最可怕的事情,喉嚨咕咕直響,偏偏連半點呼聲也叫不出來。

樊噲正與他正面相對,驀然見得這幅場景,禁不住背上的肌肉一陣發緊。

他在這一刹那間,感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

他想都沒想,一握大刀,整個人如箭矢標前,一呼一吸之間已經前移了十丈距離,兩旁樹影急退,風聲呼呼灌耳,他幾乎是將自己的體能發揮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