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章 詭異百變(第2/4頁)

對韓信來說,這種笑意並不陌生,因為在紀空手的臉上,這種笑就像是他的招牌,無時不在。

雪在飛旋中狂舞,卻不能侵入龍賡與東木殘狼周身的三丈範圍。在他們搏擊的空間,沒有雪,沒有流動的物質,有的只是那令人心驚的殺氣。

龍賡的整個人都完全幻入虛空之中,只有劍在旋動。人是有內涵的實體,絕不可能融入空氣,難道說他已練成了武道傳說中的“化實為虛”?如果不是,那是什麽?

東木殘狼帶著這串疑問,依然刀招綿密,二人鬥得難解難分。雪霧流轉,擴朔迷離,形成一道道噬人的漩渦,在刀氣的牽引下,變得更加狂野。

刀亮如雪,雪如刀身,刀與雪渾然一體,沒有彼此,就像是神話中的畫面。

刀已到了刀路的極致,劍亦發揮到了劍道之峰巔。東木殘狼每使出一刀,都能感受到那劍中蘊含的無處不在的殺勢。

劍在人不在,這是一種幻覺,一種表現,其實東木殘狼心裏明白,人在劍光之後。當他看到龍賡的身影之際,也是該定勝負的時候。

所以他惟有全力以赴,冷靜以對,面對隨劍衍生而出的光影,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沒有劍,也沒有人,一切的殺機都隨著這團光影的旋動而飛漲……

東木殘狼還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這般景象,他的眼力再好,也無法從這團變幻莫測的光影中看出劍鋒的走向,劍勢的流動,但他卻可以感覺到這團光影給自己身體帶來的如山般的壓力。

“轟……”東木殘狼一退再退,退到一叢梅花前,臉上突然綻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在他退卻的路線上,地面驀然爆裂開來,泥石若勁箭般向那團光影飛射而去。

他似乎胸有成竹,對眼前的一切並不感到驚訝,因為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刻意布下的機關,他當然不會感到陌生。

自從李秀樹率領北域龜宗、東道忍道門以及棋道宗府三股勢力從高麗進入中土之後,淮陰侯府中這個不大的花園便成了他們爭霸天下的大本營。經過各路高手的精心布置,這看似平靜如死水般的花園,其實已成絕地——每一個擅自闖入者的絕地!

一入花園,便是步步殺機。

可惜的是,他們遇上的是龍賡,龍賡之所以遲遲站在園門處不動,是否早就預料到了敵人會有這麽一手?

沒有人知道。

爆炸引起的強烈震動激起飛雪狂飆,光影散滅間,東木殘狼的步法與刀芒都為之一窒,仿佛被光影帶出的氣勁吸扯得搖擺不定。

劍從光影中殺出,生出萬縷寒芒,在虛空中織就了一張無形卻有質的網線,就像是三月的江南下起的一場春雨,絲絲縷縷,倍顯纏綿,在纏綿中乍現它無情的一面。

“好霸烈的劍法!”李秀樹低呼一聲,只有看到了龍賡的這一劍,他才算真正領略到了龍賡的實力。在此之前,他對龍賡的認識只是感官上的了解,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快攀至劍道之巔了,便是昔日江湖上盛傳的劍神卓東行再生,只怕也不過如此。

韓信的臉色變了一變,顯然贊同李秀樹的觀點。不過他的心裏更想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劍快,還是龍賡的劍快?如果沒有李秀樹在,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東木殘狼沒有料到龍賡的應變會這般快捷,不僅化解了自己布下的機關暗算,反而攻勢不減,奇招叠出。在別無選擇之下,他惟有揮刀相抗。

“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毫無花巧的碰撞在刀劍相觸間爆閃出一溜溜火星。那金屬交擊的脆響恰似深山古寺中的暮鼓晨鐘,給人一種近似冥冥之中產生出的震撼,使人聽之氣血上湧,熱血沸騰。

花園上空一片迷茫,刀劍幻出的暗雲在高速變化,惟有李秀樹與韓信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似乎都看到了這一戰最終的結果。

東木殘狼的刀法怪異,功力高深,放眼天下,當可排名在前三十名高手之列,可是在龍賡的劍下,似有不敵之象。他吃虧就在於其刀法講究身眼合一、身心一體,在這種光線變幻不定的情況下,很難與自己與手中的刀形成一種默契,也構不成和諧的基調,從而不能按照自己的節奏出刀。

而龍賡出劍,卻是用心。他的每一劍刺出,更多的是憑著自己在出劍前那一刹那的感覺,因此他的劍招猶如大江之水奔騰流暢,滔滔不絕,永無休止,根本不容對方有任何喘息之機。

更讓東木殘狼吃驚的是,龍賡的劍音似有一種音律感!初時東木殘狼感覺不到,也無從感覺,但隨著雙方刀劍相交的次數增多,東木殘狼感覺到這種音律不僅漸漸控制著自己出刀的頻率,甚至企圖駕馭自己的心跳。

難道說龍賡的劍道已有生命的靈性,抑或進入了神奇的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