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九章 異變心法

劉邦竟然也到了夜郎!

這無疑是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

此時天下已成三分之勢,表面上看,項羽號稱西楚霸王,建都彭城,下轄九郡,各路諸侯懾其威而歸順,擁兵百萬,聲勢最勁,君臨天下,指日可待。然而無論是劉邦,還是韓信,他們雖然名為項羽手下的一路諸侯,但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韜光晦隱,奮發圖強,漸成均衡之勢,使得天下局勢撲朔迷離。逐鹿中原,誰為霸主,尚拭目以待。

在這個緊要關頭,劉邦竟然遠離南鄭根本之地,卻到了千裏之外的夜郎,其用心實在讓人無法揣度。雖說銅鐵貿易權對於漢軍來說十分重要,甚至決定了漢軍今後的戰力是否強大,但是絕不至於讓劉邦在這個時候來到夜郎。

既然如此,那麽劉邦夜郎之行究竟有何居心呢?這就像是一個謎,除了他自己外,再無一人知道。

七星樓中,激戰正酣,隨著張樂文、李戰獄之死,東木殘狼人在頂樓之上,正與寧戈拼殺不休,陷入孤局。

劉邦緩緩地回到樓中,既沒有關注樓外的戰局,也沒有觀望頭頂上的這一戰,而是一臉凝重,若有所思道:“一個小小的夜郎國,竟然多出了這麽多的高手,看來李秀樹此役是勢在必得。若非我們事先有所準備,只怕這一戰勝負難料。”

在他的身後是樂白與房衛,兩人同時恭聲道:“這全是漢王運籌帷幄,才使得我方勝券在握。”

“本王並非無所不能,如果不是陳平事先提醒,並且派人守護在外圍,今夜死的人只怕就是你們了。”劉邦皺了皺眉道。

“想不到韓信竟然如此背信忘義,先拿我們的人祭刀!當年若非是漢王刻意栽培,他又怎能有今日的這般勢力?”樂白憤憤不平地道。

“韓信一向不甘人下,胸懷大志,有今日的背叛是必然之事。當年本王在鴻門時就料到會有今天,若非本王留有一手,抓住了他的一個致命弱點,又怎會大膽地扶植他,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崛起於諸侯呢?”劉邦微微一笑,似乎並不著惱韓信的背信之舉,倒像是早有意料一般。

樂白遲疑了片刻,硬著頭皮道:“漢王深知馭人之道,為屬下所佩服,但韓信此人,無情無義,最是善變,不可以常理度之,要想真正讓他為漢王所用,恐怕還需多做幾手準備。”

劉邦點了點頭道:“你所說的也是實情,本王自會多加考慮。本王此刻擔心的,是韓信既然與高麗國勾結一起,實力必然大增,他能利用高麗國來壯大聲勢固然是好,可萬一若反受高麗國所控制,那麽就會後患無窮,於我大大的不利!”說到這裏,他的眉頭緊皺,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照屬下來看,這種可能性並不大。”樂白道:“畢竟韓信是一方統帥,手握重兵,高麗國若想控制他,似乎並不容易。他與高麗國的關系,更像是一個同盟,互助互利,各取所需。”

劉邦冷冷地道:“他們這個同盟,只是由利害關系結成的同盟,一旦到了無利可圖時,這個同盟自然也就崩潰了,消散無形。”

“嘩啦啦……”就在說話間,猛聽得頭頂上一聲暴喝,瓦片與碎木如飛雨瀉下,去勢之疾,煞是驚人。

“以寧戈的武功,怎麽還沒有將對手擺平?”劉邦皺了皺眉,帶著幾分詫異地道。

“這幾人肯定是李秀樹手下的頂尖人物,武功之高,令人咋舌。剛才一戰,若非是漢王及時出手,只怕屬下至今還是勝負難料!”樂白想到李戰獄那瘋狂的一槍,心中依然有幾分悸動。

劉邦側耳聽了一聽,沉吟片刻道:“寧戈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樂白奇道:“漢王何以這般肯定?此時樓頂上只聞禪杖聲,不聞刀聲,可見寧戈已經控制了整個局勢,何以漢王反而認為寧戈實力不濟呢?”

劉邦臉色陰沉地道:“寧戈此刻已盡全力,滿耳所聽,盡是禪杖舞動的呼呼之聲,可見其內力消耗之大,已難支撐多久,倒是他的對手刀聲不現,勁力內斂,講究後發制人。走!你們隨本王上去看看!”

劉邦當先上樓,才上樓頂,卻見明月下,禪杖與刀寂然無聲,寧戈和東木殘狼相對而立,臉色凝重,似已到了生死立決的關頭。

劉邦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東木殘狼的人,而是他手中的刀。這種戰刀有異於中原武林之刀,更類似於劍的形狀,身兼刀劍的優點,有著非常流暢的線型。假如加以改良,最適合於馬上近搏,這給劉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種戰刀的刀柄過長,必須雙手互握,才能大顯戰刀的威力。劉邦對這種刀柄的設計心存疑問,一時之間,又無法細細研究,便將它擱置心頭,留待日後再找鑄兵師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