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 八 章  太行七虎(第3/5頁)

蔡風不由得再仔細打量了高歡一眼,卻見得尉景一勝仰慕之色,不禁吸了口氣道:“高兄所說的確有道理,其實這一天只是遲早的問題,也沒有人可以改變,種族的偏見,朝廷的腐敗,早巳讓人心寒,天下百姓無時無刻不在受著苦難,無時無刻不在演繹著悲劇,現在人們的沉默,只會將戰火燒得更旺,每一個人的忍耐都有一個極限,過了之後便會讓人變得很狂野,那時候誰也無法收拾這個殘局,余下的只是一場大的悲局。”

“蔡兄弟這話便不是這樣講了,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個世上只有一個生存的原則,那便是弱肉強食,我們只要能得一明君,久亂思安,若能以寬大政策,勵精圖治,一改腐化之風,息戰養民,這豈是一個悲局?”高歡不贊同地道。

蔡風啞然失笑道:“高兄所說自然是一個非常好的結局,可是高兄不要忘了,內戰一起,國家之內十室九空,孤兒寡婦隨手可拾,兵丁役卒死傷無算,國內經濟全都呈一種真空狀態,那時候北有柔然、高車異族虎視耽耽,而南有梁朝蕭衍無時不思攻我邊關,內有一些腐朽的貴族大家的阻擾,說息戰養民只是一句空話,你不攻人,人則攻你,孫子兵法有雲:

‘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裏,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雖然我們可以堅守不攻,但所耗之資也絕不在少數,南朝仍要好一些,而高車、柔然等匈奴族則是以戰養戰,定趁國中動亂以獲利,這些仍不是主要,主要的仍是國內各族之間的偏見,這數百年以來沒有人可以解決緩和這些矛盾,動亂新治,一個不好則會使得烽煙四起,這並不是一件如想象中那麽簡單的事。”

尉景像看怪物一般望著蔡風,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蔡風這個人一般,不過他也的確是對蔡風無法了解。

高歡望著蔡風卻有些發呆,手中端著酒確,卻愣愣地不知道該不該喝。

良久,高歡將碗中所剩的酒一口欽盡,吸了口氣道:“蔡兄弟所說的確是有道理,高某受教了,高歡的確從未想到這些問題,那蔡兄弟以為怎樣才可以達到最理想的結局呢?若是天下百姓不如此,豈不是永遠都無法翻身?永遠都活在苦難之中?”

蔡風輕松地再為高歡倒上一碗灑,澀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話,所以我寧可選擇逃避,雖然我知道有一天會讓百姓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絕對會,正若高兄所說久亂思安,那一天會很快來臨的,但可能不會是今日這場動亂,因為著要其正的天下安定,必須先南北相合。否則說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只是空談,今日之亂只是加快明日安定的步伐而已。所以我也猜不到會不會以圓滿的結束告終。我想說的也只有這麽多,也只能猜到這麽多。”

“南北統一始有百世平安,蔡兄弟此話的確正中心坎。”高歡敬服道。

“想不到蔡公子不僅精於馴狗之道,對天下之局勢也這般了然於胸,其叫尉景好生佩服。”尉景有感而發地道。

蔡風淡然一笑道:“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又哪裏有什麽了然於胸的感覺,倒讓二位兄台見笑了。”

“咱們都只不過是山野草民,何必如此謙虛,蔡兄弟也這般客套,是要罰酒的哦。”高歡不依道。

蔡風不由失笑道:“咱們都是山野草民,用得著如此恭維我,用得著討論如此間題嗎?

我們都有錯,來,要罰,罰我們三人。”

高歡和尉景不由面面相覷,同時爆出一陣歡快的大突然高歡兩個手指在嘴唇邊一豎,作個噪聲的動作。

蔡風和尉景不由大異,卻聽得一陣歡語。

“老三昨日去應征,他奶奶的,要求倒是挺高的,說老三太瘦,怕連弓都拉不動,嘿,你們猜老三怎麽著?”

“怎麽著,難不成把那主考之人脖子給捏斷了?”

一人粗野地笑道。

蔡風不由得扭頭向那一桌望去,卻見五名大漢正在拍桌子聽著那口沫橫飛的漢子講道:

“那倒不是,老三一惱火,走上去把那張鐵胎大弓一拉,只聽得……”說到這裏故意吊人胃口似地停下。

“怎麽了?奶奶個熊,在兄弟們面前還裝神弄鬼,小心兄弟們把你滿嘴牙齒給你下下來。”一個癩頭漢子笑罵道。

“蓬!”那剛才吊人胃口的漢子突然低叫道,只嚇得那五人一大跳。

“那弓弦竟被老三拉斷了。”那漢子望著那又好氣又好笑的五人,這才補充道。

蔡風和高歡等人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同時對那漢子仔細地打量了幾眼;只見他方臉大耳,濃眉虎目,且臉上卻總帶著一種樂天派的表情,自然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