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 一 章  危機重重(第3/3頁)

緩緩地收回目光,蔡風極為平靜地盯著那一排隨時都可以將他射成一只大刺猖的勁箭,淡然一笑,便像是一池被風吹皺的湖水,那般優雅和生動。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有些發呆了,若說這像是一個明知道便要死去之人的表現,的確很難叫人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蔡風笑了,笑得那般自然,那般輕松,像是解脫了所有塵世間的鎖事,拋開了一切,那種毫無牽掛的坦然,不僅如此,還讓所有活著的人都有一種累的感覺,很清晰,很清晰,似乎蔡風那淡然地一笑,有一種很深的譏嘲之意,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有些驚悍,也有一些不解。“你笑什麽?”那漢子似乎對蔡風這恬靜得很異常的笑極為不解,忍不住先問道。

“我笑人世如夢,我笑世人都癡,我笑天地無情,我笑世態炎涼,我笑所有一切該笑的東西,我笑一切不該笑的東西,其實,我也沒笑什麽:”蔡風很淡然,很優雅,很平靜,很坦然地道,那雙本來還注滿悲哀的眸子,在這一刻,竟然變得清澈如水,深邃若逞遙的星空,竟有一種讓人生出敬意的神調。那些騎士再一次呆了一呆,蔡風的答話似隱含著一層很深的禪意,而蔡風語調平靜,幾乎讓人會想到、這是一個怎樣也無法取他生命的人,這是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卻又著實存在的。“的確與眾不同,只可惜你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那漢子聲音極為冷酷地道。

蔡風淡然一笑,緩緩閉上眼睛,輕柔得像是做夢一般道:“來吧!”

那匹戰馬似乎是因為蔡風的平靜也變得很安靜、那本身的躁動,也全以溫馴所代,輕輕地低嘶了一聲。夜靜得可怕,聽得到心跳,甚至連敗葉翻飛的聲音也是那般清晰生動。

蔡風的心依然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一湖秋水,沒有半絲波紋。

沒有人想死,蔡風也不想,但這一切假裝都是已成定局,只是很多人都不想坐以待斃,蔡風更沒有這種習慣,只是,他更明白驚慌會使生存的機會更少,所以他鎮定、平靜,也只有在最鎮定的狀態之中,所做的反應才是最快的,所做的動作才是最有效的。“放箭!”這要命的一句話終於劃破了夜空,便像是一柄薄刀劃過蔡風的心弦。

“唆……”一串疾弦的嘶鳴剛剛響起,蔡風的身子便一下子翻落馬下,卻是由馬股之後滑下,兩只腳卻是點在馬鞍之上,身形便若穿波的春燕,貼地倒射而出。“呀——”一聲慘叫劃破長空,蔡風的眼睛突然睜了開來,便因為這一聲慘叫。

戰馬並沒有發出嘶鳴和慘叫,也並沒有一支箭落在蔡風剛才立身的地方。

蔡風沒有死,而是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手中的大弓也正要拉開,但手中的箭卻並沒有射出去,因為一切的變化實在大出他的意料。那一隊勁旅的所有箭,全都毫無保留地射了出去,但目標並不是蔡風,而是那下令放箭的漢子。本來蔡風在想自己被射成刺猖會是什麽樣子,而這一刻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刺猬從那馬背上滑落,使他不禁變得有些茫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蔡公子受驚了!”一陣爽朗的大笑之後,站出一位黑甲的騎士很客氣地道。

蔡風望了望自己的戰馬,又望了望那粗獷豪放又充盈著一種精明之感的中年人一眼,冷冷地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樣?”那人淡然一笑道:“我叫杜洛周,和你師叔葛榮乃是好朋友。”

蔡風心頭一松,恍然道:“原來是杜前輩,我多次聽我師叔提過,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卻想不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下見面,真是巧極!”說著緩緩松下大弓,只向那一旁神色極為陰冷的騎士望了一眼。“是嗎?我也曾聽葛兄提過有你這麽一個神勇無匹、聰明精靈的師侄,今日一見真是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對葛兄又多了三分驚羨啦!”杜洛周很有風度地笑了笑道。蔡風心中暗歡,自然是因為可以撿回一條命,因為他的確聽說過杜洛周這個人,聽他師叔談這個人時,說他極講義氣,若真是如此,當然這條小命便撿了回去嘍,不禁大為感激而又擔擾道:“今日杜前輩如此做,怎麽向你們大王交代呢?這樣豈不是因我而害了你和這些兄弟嗎?”杜洛周從馬上輕輕地躍下,毫不在乎地笑道:“這一點小事若都擺不平,怎麽配做葛兄的朋友呢?不過卻要蔡公子將我們大王手中的刀還給我帶給大王,這件事情便根本不成問題,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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