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 二 章  孤掌難鳴(第2/4頁)

弓箭,刀槍,只不過是一些死物,重要的卻是人,那能用武器殺死人的人。

鮮於修文像是極為好奇地望了望蔡風,有些揶揄地淡然笑道:“是嗎?想來你應該是一片好意嘍。”蔡風目光之中反射出一絲不屑而冷酷的笑意道:“你大可不必相信我的話,我說過今日並不殺你,但是若他們想動手的話,殺不殺他們那是另外一回事。”鮮於修文一見蔡風如此傲態,心中不由得微怒,冷笑道:“我不相信你會有巫術,便是你師叔葛榮親來,也不敢以如此傲態相視,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叫別人自殘便自殘呀?若不是知道你是蔡傷的兒子,天下人定會認為你只不過是一個瘋子。”蔡風並不發怒,只是不經意之中,移動了一下步子,一只腳輕輕地踩在地上那刀手的屍體之上冷笑道:“既然你不領情,我也沒辦法,只好先送他們上路?”蔡風突然移出那麽一步,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驚。

鮮於修文只感覺到有些不妥,卻不知道那不妥之處在哪裏!

在鮮於修文感到不妥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刀手屍體上,那支洞喉而過的勁箭。

明明確確正是一支要命的弩箭,誰的箭?什麽地方來?弓在哪裏,或是弩在什麽地方?

蔡風的手依然在風衣的袖中,依然那般輕閑自在,那般灑脫自然。

北風在那一刻,竟似乎變得極為優雅,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起了變化?或是根本就未曾有過變化,變化了,只不過是一種感覺,那是因為蔡風的動作與姿態似與北風一樣變得無比優雅了。鮮於修文感到不妥,他的手正要揮出,揮出他的手,便是要給以致命攻擊的先兆,但是他的手卻並沒能揮出去,便看見了一些東西,一些可怕的東西。那是箭,由沙底冒出的箭,像是由地底突然沖出的水筍芽,那般突兀,那般快捷,那般讓人心驚魄動。居然會有箭由沙子之中沖出來,的確是極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鮮於修文迫時候才明白為什麽那刀手會死得那般突然,無聲無息地便死去,便是因為那支從黃沙之中破沙而出的勁弩。的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誰會想到那流動的黃沙之中竟會有人在埋伏,竟會有奪人,性命的殺機。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這些人才明白,瘋子絕對不是蔡風,蔡風不僅沒有瘋,而且極精,極狠辣,一切都似乎在蔡風的計算之中,若世上有這種瘋子的話,那肯定是極為可怕的一件事。蔡風的自信是源於什麽?沒有人會不明白。

“呀!呀!”在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勁弩已經全都穿透了他們的身子,或是刺入了他的心臟。那種準確程度,便是像鮮於修禮這類的高手也不由得駭然變色。

立於馬背上的人沒有躺下的並不多,鮮於修文是一個,他知道是因為蔡風說過不殺他,因此,他變成了極為幸運的人。這或許也是一種悲哀,悲哀與幸運本就沒有什麽界線,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鮮於修文知道,他所面對的命運將會是另一種悲哀,或許比死更讓人心寒,心酸,但他仍只能孤立於馬背。在一聲聲慘叫之中,鮮於修文的馬不住驚慌地嘶叫,似乎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壓力。

鮮於修文知道絕對走不了,他便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局,一個似乎沒有回頭路的死局,但他依然不得不回過頭去看看那些或死或傷的兄弟。那一陣陣痛苦的呻吟,像是被瘟神撞擊了一般,軟軟地伏在馬背上,他們的弓箭根本沒有機會發揮應有的功效。地上,風吹著那微腥的血,很快便以黃沙埋去那讓人傷感的場面。

風淡淡地吹,像是在吹著衰喪的曲子,只讓鮮於修文的心若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一般,那呻吟之盧更使他的心升起一股奚名的憤怒,但那又能如何,他知道,只要對方想殺死他,絕對不會讓他有半刻好活。蔡風依然極為平靜,黃沙除了那微微揚起,並呈波浪般推穆之外,似乎並沒有更多的動作,黃沙之中除了那連串的勁弩之外,似乎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靜得有些可怕,蔡風那微眯的眼睛似是對風有些許的畏懼,才會如此,但那種被擠扁的目光卻讓人心頭起7一層雞皮疙瘩。’我說過,要想知道誰對誰錯,還必須看結果如何,任何人都不可能預知將來,你也不能,所以錯的只是你。”蔡風仰天微微吸了一口涼涼的北風,淡漠地道。鮮於修文的確是不知道說什麽好,的確,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但他卻不想沉默,有時候,沉默倒的確是一種最好的意境,但有的時候,沉默卻似乎是一杯極苦極苦的酒,讓人喝了會反胃,會嘔吐。鮮於修文這時候只感覺到,沉默便似乎是這樣,所以他必須開口說話,他不想被這杯苦澀的酒給灌醉,給迷糊,更不想反胃、嘔吐,那樣,將太不好受。“你的人埋伏在沙層之中?”鮮於修文望了那寂靜而又極有動感的沙漠一眼,神色間有些驚駭和悲憤地問“可以這麽說,不過這個已經不算重要,重要的只是讓你知道,你鮮於家族已經一錯再錯,這已經成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惟一可以減少你們損失的便是交出淩姑娘。”蔡風聲音極冷地道。鮮於修文神色微微一變,冷哼道:“今日你不殺我,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