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 三 章  戰場神話

遊四不由得歡喜地高呼道:“兄弟們,老爺子來接應我們了,我們殺呀!”

火圃內的眾好手無不鬥志大盛,所到之處,那些早已喪失鬥志的人哪是對手,死傷更快。

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更是神色大變,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會是蔡傷這可怕的人物突然而到,而且還帶來了如此多的人馬,黑暗之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那些起義軍一聽說是北魏第一刀的蔡傷趕到,早已經膽寒心驚,而且又被對方先聲奪人,更以為敵軍人數眾多,哪裏還敢戀戰,竟策馬四處逃串,未戰便已潰不成軍。“大家鎮定,來人不是蔡傷。”衛可孤為了穩定軍心,以內力將聲音逼出,立刻讓那些驚慌的敵騎鎮定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天下第呀!”久高戰場的蔡傷此刻因受到場內遊四眾人高揚的士氣,縱身自馬背之上若大鳥一般飛起,劃破夜空,在沖天的火光映襯下,顯出一種妖異古怪的姿態,卻有說不出的震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這種在崖空中的仍能變幻莫測的身法所吸引住。

破六韓修遠更是駭然,他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意讓他感覺到對方潛藏在內心的殺機。“呀——”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兩人同時躍起,向蔡傷那若禦風於空中的身子迎去,一刀一劍閃爍起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動感。夜空似乎因為衛可孤的這一劍與破六韓修遠的那一刀而亮7起來。

風雷自天際滾過,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只是兩位可怕高手所牽動的勁氣。

沒有多少人見過衛可孤出手,但這一刻衛可孤的劍並沒有讓人失望,這種劍法的確應該算得上是可怕,但可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另一柄刀。蔡傷的刀,夜空中,不知道出自何處,也不知道要去何方,刀便是刀,與整個天地即分離又合並,沒有人能說出那種感覺。天與地似乎因為這一刀而有了明顯的界線,有了明顯的分別,可是這一刀又似是天與地相聯的軸,沒有7這柄刀,便似乎會讓整個天地消失。這其實也不再是刀,這是人的精氣,神合化而成再融入天地的精靈,一種可怕的精靈,一種要命的精靈。蔡傷不見了,完全融入夜幕,火光的照映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但是他的的確確存在,存在於那柄刀中,存在於每一寸虛空之中,那是他的殺機,他的精神。“引”那幕刀芒在天空中若燦爛的晚霞般爆起,越展越大,竟將衛可孤、破六韓修遠完全罩入其中。“蔡傷,是蔡傷!天下第一刀蔡傷……”地上的眾人一陣慌亂的狂呼,再也沒有比這樣一刀更讓人震憾的了,再沒有比這樣不真實的一刀更真實了,世界本來便是極為矛盾的,矛盾得便像是自己不是自己一般。沒有人再能夠擋得住起義軍頹敗之勢,沒有人能夠挽回這種亂得不能再亂的局面。

空中,那幕刀芒再一次擴散,竟然使地上的火苗呼地一下串上了半天,這種怪異的現象更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地上的草莖,灌木全都摧枯拉朽一般腐壞,變成塵沫向天空中升起。

天空中那幕晚霞更亮,更詭異。

“轟!”“呀!”兩聲慘叫,破六韓修遠碩大的身體,便若是紙鳶一般飛向火坑,鮮血自他的口中噴狂噴而出,刀已遠遠地射出,誰都知道他只有死路一條。衛可孤的身子卻重重地墜落在地上,一個踉蹌,竟栽入了一個地道之中。

蔡傷若天神一般自天空中冉冉降下,緩緩地落地一匹戰馬的背上,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因為栽入地道中的衛可孤竟在轉眼間消失了,唯留下一灘血跡。“殺呀——……”火光的映照下,自黑暗之中,沖出的竟是官兵,那些憋足了氣的官兵,此刻有如此好的打勝仗的機會,自然人人如出籠的猛虎,橫沖直撞,片刻便已將起義軍沖得七零八落,人仰馬翻,四散逃逸之人亂成一鍋粥,更有的棄械投降,在一旁呆呆地蹲著,而一些狡猾的,也就不顧一切地向地道之中鉆去,他們估計遊四諸人早已出來,地道內即便是有故人,總是有限,而地道的支路又那麽多,逃生的機會便要大得多,誰還想去與蔡傷對敵呢?連主帥衛可孤與破六韓修遠這兩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去拼,只有送命一途。蔡傷的刀招早已在他們的心頭烙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那種狂野無敵的氣勢,便若一柄利刃一般撕裂了所有起義軍的鬥志。蔡傷再也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立於馬背之上,目光四處遊戈,似乎是想尋找什麽。

火圈之內的敵人,見主將破六韓修遠都被蔡傷擊入了火堆之中,那被燒烤的慘叫之聲,讓他們心寒,更何況,遊四這一群雖然人數仍少,卻個個如狼似虎,武功高強,哪還敢再鬥,竟全都棄械投降。遊四諸人這才松了口氣,扭頭卻發現外面的戰局也逐漸平和,雖然喊殺聲,馬嘶之聲不絕於耳,但敵人的反抗也只是極輕微的。三下五去二,蔡傷帶來的人馬極輕松地便解決了問題,剩余的全都投降,領隊的竟是張殼、高歡諸人。“快些滅火!”高歡高聲吩咐著那些新降的戰俘,神情顯得極為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