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四 章 人中之狐

冉長江知道,葛榮絕對不可能會親訴信函;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能不處處提防。他之所以不親自拆函,是怕信函之中央有極為厲害的毒藥之類的。所以,先叫冉長江以身相拭,說穿了,就是不能完全相信冉長江。

冉長江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拆開信函,掏出一張黃絹,黃絹之上似乎還印著一個極大的印跡,顯然為南朝皇帝蕭行親用的玉璽所蓋。

葛莊主請過目!”冉長江有些無奈地道葛榮並不伸手去接,只是以目光輕掃了一遍。這才爽朗地笑道:“冉大人,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請坐!”

冉長江一呆,驚疑地問道:“這密函還請莊主收下!

“冉大人放在桌上吧,我自會處理,現在冉大人可以直說了!”葛榮不置可否地道。

冉長江無奈地將密函放於桌上,目光直盯著葛榮,沉聲問道:“葛莊主可曾想過經營更大的買賣?”

葛榮神色不變,問道:“何種買賣為大呢?”

“天下蒼生,萬裏江山!”冉長江毫無顧忌地道。

“這些投本似乎太大了些!”葛榮故意一皺眉道。

“以莊主的財力、物力,再加之人力,不是沒有大賺的機會。”冉長江笑道。

“可這卻要擔上多大的風險呀,也可能會輸得一敗塗地!”葛榮故作猶豫地道“莊主應不是一個害怕輸的人。”冉長江淡然道。

“冉大人太始舉我了,沒有人會不害怕輸得一文不剩,窮日子我的確這怕了。”葛榮笑道。

“那莊主是不想做這一樁生意哆?”冉長江意味深長地道。

“嘿嘿,那要看這樁生意有幾分勝券,有幾成好處,否則,也只是徒勞為別人撒了大錢,自己卻落得囊中羞澀;相信誰也不會傻得去做冤枉生意!”葛榮也意味深長地道。

“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不過,我倒想知道莊主的好處和勝券是如何計算的?”冉長江欣賞地問道。

“這個好說,其實,我也並投有很大的把握,至少老本不能虧,其它的一切都好說。做莊的,講究的便是這個主權,所以有天門吃天門的說法,若是到後來,主權被別人捏著了,我只掛個空頭莊家,自然是不行的。”葛榮淡淡地道。

“這個自然不會,眼下的形式,不用我說,想來莊主比我更清楚多了。北魏的局面之亂,已到了無以復加之境,若是錯過了這次做買賣的大好機會,只怕在主會大為可惜,甚至會抱憾終生,不知莊主認為如何?”冉長江淡然道。

“眼下,想做這樁生意的人舉不勝舉,為什麽蕭行卻要來找我呢?只怕蕭衍的眼光這次不太準吧?”葛榮反問道。

“我朝皇上的眼光定不會有錯,以莊主的沉穩,謀定而後動的架式,就已經不是其它的商家所能相比的。

而莊主所占之處,又極盡地利人和,不選莊主又能選準?莊主說3,做生意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不虧本,選準合夥的對象這一點也是極為不簡單的一件事,當今天下,恐怕沒有、個商家有莊主這麽靠得住。”冉長江城肯地道葛榮大感好笑地道:“蕭衍之意不是在於買賣,而是存有漁夫之意,其實在我們之間也根本不用如此”

冉長江的神色微變,幹笑道:“莊主誤會了。當然,若說我南朝無所圖,那只是一句謊言,皇上又何必大老遠讓我跑來呢?是遊山遊水嗎?但北朝白骨成堆,哪有江南的自然山水好?做漁夫當然是好,可卻很難讓人心甘,而在主也肯定不會傻得去做那路蚌,說這種話,只會徒傷感情——”

“哈哈,冉大人有活不妨直說,我們根本就投有必要如此婆婆媽媽的,我是一個生意人,你既然大老遠和我談這宗大買賣,也不妨先開出價來,好讓我盤算一下可不可以接受。

若是能夠接受的話,咱們就此成交;若不能接受,生意不成人情在,我依然去做我的生意,蕭衍仍然去做他的皇帝;如此而已,豈不直截了當?”葛榮也有些微微不耐煩地道冉長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嘿嘿一笑道:“莊主塊言快語,那我也不用轉彎抹角了。”心中卻暗罵葛榮老奸巨滑,打開始便一直裝迷糊,而這一刻卻把責任推給他,不過卻是有求於對方,也不敢反駁。

葛榮卻暗笑,付道:“媽的,當初就是你害得風兒投奔軍中,才會引出如此多的禍端,若不是你,風兒也許不會死,此刻,老子如此對你,已經是你上輩子積德了!”

“我朝皇上希望莊主能在魏境登高一呼,再對北魏這個爛攤子填把火,把它煮爛,只要莊主肯站起來,我朝皇上願意鼎力相助。”冉長江果然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道。

“蕭衍倒是很看得起我,可是,這種造反的大逆不道之事,我一個商人如何敢做?北魏雖然此刻已經窮於應付,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不能成事,豈不連累了我那遍布天下的生意?此刻的我,已經有用不完的錢,要什麽有什麽,又何必去冒這個無謂的風險?”葛榮冷冷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