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三 章 南使北行

“冉長江怎會知道莊主之心呢?”遊四有些微憂地道。

葛榮和薛三不由得一呆,附和地點了點頭。

“嗯,蕭衍怎會明白我的心意?若是蕭衍明白我的“心意,那麽北朝自然不會無人猜到我的心意了!”葛榮悠然道。

“那就是說朝廷應該對我們注意了!”薛三臉色微變地道。

“應該來說是如此。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此刻烽煙四起,草木皆兵,朝中怎麽也會疑心生暗鬼,何況,本莊的生意網如此之大,聲譽如此之高,就是朝廷也絕對不能夠小看我們,自然會提防著我們了。”遊四補充道。

“老四說得沒錯,但只要我們事事小心,不給他們把柄,他們也絕不敢把我們如何!因為朝廷沒到必要之時,是不想激得我們出手的,那對朝廷絕對沒有好處,因此,他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們必須將各地的生意由明轉暗,做到能隨時隨刻應付任何變故!”葛榮認真而嚴肅地道。

“老四有什麽情況需要陳述?”葛榮扭頭又問這“海鹽幫的整頓已經順利完成,正在為我們訓練一批能夠在水上陸地作戰的強旅,而更派出一支船隊東行新羅、高句麗開通海上航道——”

“這消息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因為那只會未戰失影響軍。”雖然這支船隊可能是為我們探查後路,卻只能在我們幾人的心中明白就行,可謂有備無患,我們每一步都要行得穩、落得實!”葛榮肅然道。

“屬下明白,不過屬下猜想,這一後著想來應用不著。眼下己是大勢所趨,誰也無法扭轉此局,西有胡琛萬俟醜奴、赫連恩、莫折念生;中有伏乞莫於,而胡人和蜀人的氣焰仍未滅,叛亂時生6北魏氣數已盡,該是換主之際了!”遊四自信地道。

葛榮歡快地一笑,道:“嗯,老四所說的甚是有理,我們起事乃是順應天命而行,誰也阻擋不住,北魏氣數已盡,該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之際了。只是茫茫北魏,誰主清明,朗朗乾坤,落入誰家而已。”

“哈哈,莊主何用擔這個心?無論是天時、地利。

亦或是人和,有誰能放得上莊主你?胡琛居於西部,赫連恩與萬俟醜效雖然勇武多智,可是他們誰又不是野心勃勃?此際雖三人能平安而處,相協奮戰,但決裂只是遲早的問題、他們雖能得良馬,所處之地也極為寬闊,卻怎能與我們東方之富饒相比?又怎能與莊主之財力相比?莊主一聲高呼,相助之人有若大海平潮,湧之不盡,我們又有南方、北方降軍之助,戰馬兵器糧草充足,到時候有誰能敵?有誰是敵手?莫折念生是個人才,並且也很厲害,但他如此稱帝,雖能大振軍心,挽回劣局,可卻是不智之舉。他如此稱帝定會使四方義軍不服,只會變成孤軍作戰,日後戰局之艱難是可以想象的,對朝廷倒起到了極大的打擊作用,但是對我們卻起不3什麽威脅、這一點莊主不用顧慮,而乞優莫於更不用算作是對手、胡人和蜀人之亂只是小打小鬧,難成氣候。這東方有杜洛周自北趕回,他手下的精兵乃有數萬,又是破六韓拔陵的舊部,破六韓拔陵雖然為爾朱榮所敗,但其屬下精英仍多,此人倒稍有可慮,並不是說他比胡琛萬俟五奴及莫折念生更為厲害,而是因為他兵居上谷(今指河北懷來縣),很快就可能與我軍接頭,且正處在我們通往北方的路道,因此,主要的任務,我們仍要先收服此人。因此說來,莊主並不需要任何顧慮!”遊四娓娓而談道。

葛榮含笑而聽,聽到最後,微微顫首道:“眼下形勢的確是對我們大好;杜洛周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這人我曾與之有些交情,當初風兒逃命之時,還多虧他放了一馬。”說到這裏,葛榮禁不住神色一黯;嘆了口氣6遊四和薛三哪有不明之理?只是他們想不到蔡風失蹤了近兩年,仍這麽牽動葛榮的心,也表現出葛榮的確是一個很重感情之人。

遊四和薛三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什麽話都不足以安慰葛榮的心,什麽話都無法填補葛榮心頭的那份遺憾葛榮如此,那麽蔡傷呢?

蔡風是他惟一的兒子,而身為人父的蔡傷,是不是也那麽憂郁、那麽牽掛著蔡風呢?

蔡傷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絕對是!但他更擅於將感情深藏心底。他是一個絕不願輕易表現脆弱的人,但他絕對脆弱!一個強者的脆弱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蔡傷老了,很明顯地老了;胡秀玲很清楚地感覺到蔡傷老了,是心老了!甚至連頭發都有些斑白。胡秀玲只有心疼,惟一安慰他的只有那片柔情,只有那無盡的愛意。

蔡傷很懂胡秀玲的柔情,也很珍惜這份情感,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胡秀玲,只是時局和世道使得他們成為一對苦難的情人,誰也沒有想到,在二十年後,他們居然能夠再次結合,這對於蔡傷來說,自然是一種可喜之事,但卻始終無法抹去他對蔡風的思念,那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父子之情。是任何情誼都無法比擬的。不可否認,蔡風的確可算是他的好兒子,父子倆相依為命了十多年,卻仍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多麽可悲的一個事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