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第 六 章 叔孫怒雷

蔡宗心中暗驚包家莊中的高手之多,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可怕,至少他沒有料到會有寒梅七友那般可怕的高手,而眼前的包向天更是莫測高深。不過,他從來都沒有畏怯過挑戰!

“我並不習慣束手就擒,在記憶深處,也沒有束手就擒這個詞的存在,如果你想留下我,就自己動手好了,只是我得提醒你,任何想對付我的人,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蔡宗的語調極為平靜,卻自然透著一絲不卑不亢的氣魄,強大的戰意自他刀上如潮般湧出。

包問的眸子微眯,自兩道細小的縫隙之中擠出兩縷鋒銳無匹的厲芒。

蔡宗的兩腿微分,白衣無風自動,猶如波浪般悠揚起伏不休。

地面上的雪如浪潮般湧動,寒風也在刹時變烈。

晏京負手而立,靜靜站在包向天的身邊,他對包問的信任,就像是對自己的自信一般。

包向天也極為相信包問,但他看蔡宗的眼神更多了一絲詫異。

包問身上的關節,一陣“噼啪”作響,望向蔡宗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頭獵物,一頭即將待宰的獵物。

“聽說你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包問似乎感到有些好笑地道。

“所以你要小心一些!”蔡宗不冷不熱地道。

包問似乎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緩緩地道:“敢對我說這種話的人,十余年來還只有你一個。年輕人有一點最不好,那就是喜歡得意妄形!”

“老頭子也有一點不好——倚老賣老!”蔡宗的話似乎含有太多的譏諷。

包問和晏京同時一愕,包向天卻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似是重新認識蔡宗一般。

“該出手了!”蔡宗冷冷地提醒道。

“你似乎膽子很大?”包問並不急於動手,他深感這個對手絕對不是一般的對手,他更希望借拖延時間讓對方感到心中煩躁。

“因為我吃了熊心,也吃了豹子膽!”蔡宗的耐性更好,他能夠在沼澤之中生存下來,其中自然不可能缺少耐性。天下間,能與他比耐性的人,似乎並不多。

包向天負手望天,對眼前的年輕人又多了一絲興趣,更似乎很樂意傾聽這樣的鬥口戲。

包問似乎也深深感覺到,自己的耐性無法與對方相比,若再拖下去,也許只會對自己的心神不利,因此他必須出手。

晏京也松了口氣,他知道,蔡宗正在回氣,剛才與梅三、梅四交手,他已經受了傷,正因為受了傷,他才會如此耐心地與包問對話、否則,一個身在敵營中的人絕對不可能有這麽鎮定。

包問出手也還算把握到了一個好的時機,但就在他跨出第三步之時,忽覺眼前一片昏暗。

是一幕雪霧,出自蔡宗的腳下。

※※※

蔡風停下腳步,是因為他身前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蔡風似乎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蒼老的臉,發如銀,目如電,那矍鑠的精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種霸氣。

此人正是半個多月前與蔡風交手的神秘老者,只不過那時候的蔡風仍是絕情。那一次,雙方更是為了爭奪劉瑞平而戰。

那次的記憶並未自蔡風的腦中抹去,而且記憶極為深刻,因為那一戰他差點敗了。而對方更是一個絕對不能忽視的可怕高手,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武功,的確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

蔡風對這位老者的印象並不壞,就因為對方並沒有與他作出同歸於盡的打法,對他始終還算是有些恩情,只是他一直無法弄清對方的身份。

“既然前輩光臨敝住處,為何不一起喝幾杯呢?”蔡風繼續問道。

“老夫今日沒有心情喝酒。”老者淡然道。

“哦,前輩遇到了心煩的事嗎?”蔡風好奇地問道。

“你遇到了心煩的事?”那老者反問道。

蔡風深深吸了口氣,嘆道:“人世間不如意十有八九,我們年輕人遇到心煩的事情應該算是很正常的,不過,這世上的心煩之事也未免太多了。”

“年輕人定是為情所擾了。”老者似乎有些理解地道。

“前輩法眼通天,不錯,感情似乎是人水遠都無法摒棄的煩惱,我也找不到解脫的方法,有時候真想找處清靜之地大醉一場。”蔡風道。

“想醉很簡單,老夫這裏有酒有菜,不如一起來痛飲一場,讓煩心之事隨風而去,化酒而流如何?”老者道。

“哦,前輩竟準備了酒菜?”蔡風一驚,微喜道。

老者微微一笑,伸手一拂,地上的積雪應手紛紛卷飛,露出雪下以油紙層層包裹的食物和一大壇美酒。

“這壇酒乃是正宗的江津白於,至少有五十年的歷史,這幾味菜更是本地名廚之作,雖然在冰天雪地之中,並不會太冷,因為是剛送來的。”老者指了指雪坑之中那一大堆食物與酒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