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第 一 章 意絕九冥(第3/4頁)

“意絕師伯再也不想去找師父,他是不想再去承擔那分痛苦,雖然他的武功蓋世,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脆弱之處,像聖主趕走花如夢那樣,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那段時間師伯每天都要醉一次,後來江湖之中傳說你要結婚了,師伯那天意外地沒有喝酒,雖然他極力讓自己忘掉師父,可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因此他決定再去看師父最後一眼,哪怕真的只是最後一眼。他以為你的新娘是我師父,還準備了一個禮物。他無法給師父幸福,但只要師父

能夠真正獲得幸福,他也就心滿意足了。他的行動是瞞著聖主的,可是他想錯了,那個新娘竟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人。那時候,你並不在大廳之中,否則,他一定會出手,要問你這是怎麽回事?當時,他頭腦一片混亂,也找不到你的人,當他發現你的時候,師父已經昏倒在你的懷中,而你也被人拉開,師伯沒有時間找你算賬,他只能跟在你那位叔父身後,等他避過重重關卡時,卻發現你那叔父正要擊殺我師父,因此他便出手殺了你叔父,而救走我師父。”

頓了頓,又望著叔孫怒雷,她接著道:“後來師伯將我師父安頓在一個農戶的家中,傳她‘意絕九冥’,想讓師父恢復功力,而他卻要回到冥宗。在那半個月中,師伯每天都花七八個時辰守在師父身邊,那也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師父如何還會不明白師伯的情意?

可是她被你這負心之人害得心若死灰,也無法接受師伯那一分情感。後來等師父身體有了好轉,開始學習‘意絕九冥’,也開始接受師伯之時,又趕上了天下最可怕的一役。師伯敗在天癡尊者的劍下,而聖主因損失三成功力,也敗在煩難的手中。師伯臨終前讓天癡將一封信轉交給我師父,這是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竟然密密麻麻寫了一百三十七頁。上面記載著的全都是師伯心中痛苦的印跡,他直到臨終前的那一刻方表達對我師父的情意。天癡尊者依言將信交給了我師父……”神秘女子說到這裏,語調中顯出深沉的悲切。

“我師父看完這封信之後,竟立刻昏死過去。天癡當時便在屋外,後來是他救醒師父的,自信中,他得知了師父昏死的原因,那就是一個字——情。師伯的死,對師父的打擊太大,竟使師父體內真氣走岔,錯亂不堪,雖然天癡挽救及時,仍免不了落個下身偏癱。天癡有感這般真情,他將師父送至長城之畔的白於山,讓師父住在他的一位道友道觀中,以治療傷勢。

後來,師父便在白於山的一家尼姑庵中出家,可是此刻她卻發現自己竟懷有身孕,而這個孩子卻是你的!”

“什麽?瓊飛懷有身孕?是我的孩子?”叔孫怒雷如被雷擊,竟然奇跡般地站起身來。

“撲通!”雖然站了起來,但又不支地跌坐於地,神情變得呆癡。

蔡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像吃下了千萬只毛蟲,心中特別不舒服,他不明白,為何命運會如此不公,讓一個弱女子遭遇如此悲慘的命運,蒼天也的確太過刻薄了。

“師父這一生之中,只有一個男人,一個讓她傷透了心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你這負心的家夥叔孫怒雷!師父因為受了那晚寒意的侵襲,又以‘意絕九冥’功力療傷,更習練過‘意絕九冥’同時又受過天癡尊者那道家正宗的‘太乙天罡’通脈,竟影響了腹中的胎兒,使師父懷胎達兩年之久。這兩年之中,庵中的師太專門為她搭了一間草房,並安排兩人照顧師父,終於在懷胎二十二個月之後,師父產下一個男孩,這男孩竟比普通嬰兒重一倍。這其中,若非天癡尊者再次重遊白於山,只怕師父早在產嬰時就已死去。在生死的邊緣,是天癡尊者以道家聖藥保住了師父的心脈和元氣,再以道家正氣為師父調理身體,竟然就這樣保住了師父的性命。而那男嬰因無法在庵中照料,也便被天癡尊者帶走……”

“你是說這個嬰兒後來成了天癡尊者的弟子?”蔡風驚詫莫名地打斷神秘女子的話道。

“是不是天癡尊者的弟子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後來師父便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兒子,但她始終記得那嬰兒的肚臍邊有三塊梅花紅痣,那是天生就有的,天下間大概也不會再有人能夠長出此等奇痣!”神秘女子淡漠地道。

叔孫怒雷的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但那本來無比深邃銳利的目光竟變得渾濁一片,眸子之中更隱顯淚光。只是他一句話也未曾說出,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也無話可說。想到瓊飛這一生的淒苦,卻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交到瓊飛的手中,可是瓊飛能夠知道,能夠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