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第 二 章 蔡門四將

蔡念傷更駭然發現,那黑木純刀也已經不見了,本來躺在地上,沾滿鮮血的黑木鈍刀,也隨著蔡宗的消失而消失,這的確讓人心頭有些發毛,究竟是蔡宗自己幹的,還是另有高人呢?

“慈魔呢?”華輪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什麽,禁不住出言問道。

蔡念傷禁不住呆了呆,低聲呼喝道:“給我搜,他一定還在這附近!”

黃尊者立刻明白出了事,禁不住問道:“王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隨來的近二十名苦行者立刻在城隍廟中四處搜尋起來,他們找得極為仔細。

蔡念傷滿目殺機地望了望地上嘔血的陳楚風,似乎要將全部的怒火全都發泄在陳楚風的身上,若不是這老匹夫扇滅火光,他又怎會自眼皮底下失去蔡宗的身形?更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陳楚風並沒有死,而且似乎十分得意。他以衣袖輕輕拭去嘴邊的血跡,笑得有些淒慘地道:“桑於,你千算萬算,還是小看了這年輕人,真是有趣。”

蔡念傷臉色鐵青,他的確是千算萬算而小看了蔡宗這人,自一開始,這裏所有的局面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包括與蔡宗的對話,以及答應蔡宗的條件,一切的一切,無不被他掌握得沒有半點遺漏,他故意借走蔡宗的刀,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實是以進為退,想一舉多得。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一舉多得,甚至是一石三鳥。

一,他使蔡宗的防守力量和攻擊力量減弱;

二,他可以借機立下殺包向天這一大功勞,作為更深入打入葛家莊核心力量的籌碼;三,他可以讓最難對付的高手陳楚風與包向天兩敗俱傷,以順利實行他的殺人計劃。

蔡念傷的智謀的確有些可怕,他以無畏之勢不僅得到了人心,更可激得陳楚風出手。他很清楚,陳楚風面對包向天是不想以單打獨鬥的方式解決的。因為他與包向天交過手,知道包向天的武功更勝他一籌,因為包向天似乎習過“廣成帝訣”中的武學,但蔡念傷卻將他逼上了單打獨鬥的路上,蔡念傷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裝出無畏地與包向天決戰,那是因為陳楚風絕對不會讓他打頭陣的,這是身份的問題。

如果以陳楚風的身份,還讓蔡念傷打頭陣,而且明知蔡念傷的武功不如對方,這對陳楚風將來立足江湖是一個極大的阻礙,也是對他人格的一種汙辱,所以陳楚風一定會搶在蔡念傷之前與包向天交手。

蔡念傷賭對了,而且一切的安排都是那般順利,那般精巧,完全是在他的計劃之中。

陳楚風與包向天兩敗俱傷,也如蔡念傷所料,只是沒有想到一切到了最後也是最緊要的一步,竟出了漏子。

這並不是小問題,所以他幾乎快要氣昏過去,此刻又被陳楚風如此譏嘲,他恨不得捏死對方。

“你既然嫌步入極樂的時間過慢,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蔡念傷怒氣沖天地向陳楚風行去。

陳楚風早就將生死置之渡外,對蔡念傷的殺機根本沒有半點驚惶,反而笑得更為開心。

華輪的臉色極為凝重,似乎在傾聽周圍所有動靜,他的耳朵一聳一聳的樣子十分古怪。

“嘩……”一尊泥像碎成了無數小塊,首當其沖的幾位苦行者慘嚎著捂面而退。

但是,他們並沒有真的能夠順利退出,只是因為一柄刀,烏黑陰沉的刀!

那是蔡宗的刀,人,也是蔡宗,他終於還是顯出了蹤影,剛一出手,就有三名苦行者喪身於刀下。

殺機狂漲,殺氣彌漫於城隍廟中的每一寸空間。

蔡念傷止步、轉身,正是蔡宗的黑木鈍刀以一道極其詭異的弧度擊斷第五名苦行者的脊骨和胸肋之時。

蔡念傷不僅看到了那名苦行者如一攤爛泥般歪倒於地,更發現了一道極其陰冷森寒的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殺意。

蔡宗橫刀而立,如一棵傲立的蒼松,如一根撐住屋梁的大石柱,他的目光掃過場中每一個人,如刀一般森冷而鋒利。

剩下的十數名苦行者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似乎被蔡宗看透了心底所有的秘密,猶如赤裸著身子坦露在寒冷的風中。

黃尊者心中也打了個突,蔡宗似乎在這短暫的一點時間中,功力又跨進了一個台階。

蔡宗笑了,笑得有些陰森,笑得有些得意,又似乎是自幾千年的輪回中蘇醒的魔神,渾身散發著一層蒸騰如烈焰般的氣勢。

這是蔡宗給每個人心中的感覺。

的確,空氣之中似乎有些燥熱,那是來自每個人心底的感覺,抑或事實就是這樣。

蔡宗輕輕地說了一句:“華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只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打破了城隍廟中死寂般的氣氛,讓人知道這畢竟是現實。

“我還以為你走了,原來依然在這裏!”蔡念傷突然松了口氣道,對於蔡宗是否功力大增,他根本毫不在意,只要蔡宗顯出身形,那他就死定了,其結局絕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