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第 三 章 慈心刀祖

蔡宗惟一的結果只有棄刀,他不再猶豫,放下鈍刀之時,還踢出了一腳,他想給桑於一點顏色看看。

蔡宗的腳踢空了,就在他的腳踢空之時,桑於的腳猶如扭曲的面條般繞過一個怪異的弧度,以完全超出人類想象空間之外的角度,踢在蔡宗的小腹上。

沒有人可以理解,因為沒有任何正常人的腳能夠如面條一般柔軟,更如同沒有半根骨頭,可這是事實,這也是沉重的一腳。

蔡宗和楊擎天都見識過,這是中觀宗的瑜伽神功,一種與人類思維有著很大出入,突破人類體能極限的一種異術,乃喇嘛教的一大奇術。

蔡宗沒有忘記,眼前的桑於並不是華輪的弟子,而是藍日法王的弟子,一個融合了喇嘛教龍樹宗、中觀宗和密宗三大宗絕學的西域神話,更是西域密宗的傳教人。

蔡宗雖然知道這種奇學,可是他卻無法躲開桑於的悍猛一擊,也沒有這個能力,桑於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其武功之高,應不在葉虛之下,他的確輕視了這個對手。

“轟!”一聲沉悶的暴響,猶如一個霹靂驚碎了虛空。

桑於如彈丸般彈射而回,蔡宗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只呆頭的鵝,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麽,不過他很快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寬厚而細膩白皙的手,自蔡宗的小腹處緩緩移開。

那只手上有點塵土,不過那只手的主人輕輕撣了撣,再自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拭去上面的塵土,是那般輕松而自在,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你的腳底好臟!”那只手的主人輕輕說出這樣一句讓人心中發寒的話。

“爹!”桑於禁不住臉色大變,有些驚惶地失口呼道,但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些什麽,向蔡宗狠狠地瞪了一眼。

“孩兒蔡宗今日回來認祖歸宗了,爹,我才是你的兒子念傷呀!”蔡宗突然鼻子一酸,“撲通”一聲跪在那出手救他之人的腳下。

來者正是蔡傷,那準備遠去海外的蔡傷!

蔡傷極為慈愛地撫摸了一下蔡宗的肩頭,鼻子也有些酸酸地輕聲道:“我的好兒子,讓你受苦了,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你沒有給蔡家丟臉。”

“爹!”蔡宗竟伏在地上大哭起來,這二十年來的委屈和辛酸在刹那間如開閘的洪流,全都化作淚水奔湧而出,淋濕了蔡傷的鞋子,也濕了楊擎天等家將的心,華輪亦禁不住低念咒語,愧疚之心更是沉重至極。

蔡傷似乎也為蔡宗的情緒所染,深邃而不可揣測的眼中竟也閃過一片晶瑩的淚花。

“孩子,你已經不小了,不能哭,是蔡家的男兒就要珍惜自己的眼淚,任何過激的情緒都會影響你日後的修行。起來吧,孩子!”蔡傷極力使自己的語調變得平和。

桑於因為蔡傷的突然出現,心神似乎為之大亂,由於一慣懾於蔡傷的威嚴,使他習慣性地呼出了一聲“爹”,可是此刻他的心已經漸漸平復,雖然對蔡傷多了一分來自內心深處的敬畏,可他卻知道,這是攻擊蔡傷的最好時機,如果失去了這個機會,他將永遠也不可能在蔡傷手中占得任何便宜,是以,他出手了!手中的刀化作片片流螢,向蔡傷和蔡宗飛射而去,同時整個身形也在同一時間幻化為一縷輕風直撞向蔡傷。

蔡傷微微斜目,那點點流螢已經迫到眉睫,力道之強,速度之快,比他想象中更勝一籌,不過,對方的攻擊並沒有讓他有半點心驚,只是輕輕一揮袖,如驅散眼前的雲霧一般瀟灑而輕松。

那如流螢一般的刀片全都似遇到一股強勁的引力相吸,更如蜜蜂回巢一般,全都投入了那片衣袖之中,無影無蹤。

桑於的拳頭在此刻也已經逼至蔡傷的胸口,而在此時,拳心的兩指之間竟暴彈出兩根長刺。

蔡傷冷冷地一笑,腳下微移,同時拖退了蔡宗的身體,依然是那只衣袖準確無倫地裹住了桑於的拳頭,也裹住了他彈出的長刺。

桑幹的臉色大變,蔡傷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桑於的腳竟自他自己的肩頭踢出,直擊蔡傷面門。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桑於卻做到了,那只腳似乎並不是腳,而是纏在他身上的一條靈活毒蛇。

蔡傷並不擋這一腳,也不躲閃,眼見這一腳就會踢中他的面門,桑於的身子突地一震,驀地暴退。

桑於的暴退是身不由己,蔡傷那只袖子之中所傳出的力道之大,讓他無從抗拒,因此,只能被迫退身,但是他卻再次大驚,那只踢向蔡傷面門的腳卻落在蔡傷的左手之中。

準確精妙無比的手法,讓桑於沒有半點回轉的余地。

蔡傷也在同時吃了一驚,他所抓住的那只腳猶如滑溜的泥鰍,比之更甚的是那只腳似乎可以任意變形。

“砰砰!”兩聲悶哼,蔡傷的右手連連擋開桑於另一只未被抓住的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