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殺(第2/3頁)

“老天!太慘了!”“二師兄!”“果然!還是那個天殺的!”驚呼聲中,雲寄桑定了定神,緩緩掙開雙眼。

令狐天工的腹部被剖開了,刀口沿著右肋向上,將他的屍體斜著切了個大口子,整個右半邊的內臟都露了出來,形成一個黑色的巨大空洞。他的肝臟被摘走了。

上一次是腎臟,這一次卻是肝臟,兇手究竟想做什麽?

雲寄桑強忍著惡心,要了一雙筷子,伸進傷口裏撥了撥。果然,一個黃色的紙團滾了出來。

他展開一看,果然又是那段陰森的傀儡咒。

一一“朽樹故根,返枯成靈。滅我萬罪,使我永生。”

他嘆了口氣,將紙條遞給曹仲。

曹仲看了一眼,將紙條緊緊攥在手心,似乎想將它捏成碎屑:“先是阿簧,現在又是令狐,這兇手莫非想滅了我傀儡門滿門不成?”

“曹門主,若是有事隱瞞的話,現在還來得及說。”雲寄桑輕聲道。

曹仲神色微變,薄怒道:“雲少俠這是何意,曹某做過見不得人的事麽?”說完袖子一用,憤憤去了。

“雲兄別在意,師父他老人家也是心急了。”羅諳空殷勤地說,臉上的悲傷在曹仲離開後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也許,他此刻正在心中暗喜也說不定。

雲寄桑微微一笑:“不知羅兄對此事怎麽看?我是說,兇手繼張簧之後,為何又要殺死令狐兄?”

羅諳空微微一愣:“這我如何知道?許是令狐和兇手有怨吧?”

“是麽?”

見雲寄桑笑得蹊蹺,羅諳空這才想起,若論和令狐天工有怨,自己只怕是頭一個,不由變色道:“令狐的死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雲兄,你可千萬別想岔了啊……”

“怎麽會?只是這次是令狐兄,下次卻不知輪到哪個了……羅兄也要小心才是。”雲寄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管羅諳空臉色多難看,來到谷應蘭身邊,蹲下身子,溫言道,“昨天谷姑娘說要去見令狐兄,可見到他人了麽?”

谷應蘭抹去眼淚,默默點了點頭。

“那令狐兄是一個人在房裏麽?”

“不知道,他沒讓我進去,我們就在門口說了幾句話。”

“沒讓你進去?”雲寄桑心中一動。若谷應蘭所言是真,那麽,這房裏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們說了些什麽?”

“這……”谷應蘭面露難色,“也沒說什麽,就是些閑話。”

雲寄桑見她如此,也不再追問,起身回到屋內,仔細勘查起來。

首先吸引住他的,便是桌上的酒具。他先是拿起令狐天工那一側的茶蓋聞了聞,茶蓋上仍殘留著淡淡的腥味兒,顯然,毒便是下在了這只茶盞裏。他又驗了酒壺和另一只茶盞,卻沒有發現什麽。

兇手和令狐天工在房裏飲茶,說明二者相熟,可見兇手定是傀儡門中的一員。兇手又是如何在茶盞中下毒的?是想法引開了令狐天工的注意力,趁機下毒的麽?張簧剛剛被殺,令狐天工心中應該有所警惕才對……

“師弟,你來看……”卓安婕招呼道。

雲寄桑走過去,發現她正凝望著壁龕。壁龕上懸掛了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前是一排雕刻得極為精巧的人偶。

雲寄桑一眼望去,便認出了其中三個——小醜、胖彌勒和雙面妖。除了這三個木偶,其他人偶也分別喻示了傀儡門諸人。那個穿著補丁衣服的想必是曹仲,一身黑袍的是梅照雪,勁裝少女是谷應蘭,青衣童子是傻全,拄拐的自然是歐陽高輪,穿著教袍的兩人則是彼得神父和李鐘秀,而留著條狐狸尾巴的,估計則是汪碧煙了,雲寄桑甚至還找到了代表他的獨臂木偶。只是不知為何,所有木偶的頭頗都被人捏得粉碎,仿佛那人和這些木偶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破碎的木偶間竟然有細小的銀色珠子在滾動著。

“水銀……”雲寄桑伸出手指輕拈,雙眉緊鎖。

“這是怎麽回事?”卓安婕問道。

“不知道,不過兇手此舉必有深意。”雲寄桑沉聲道。

“咦?這裏還有一個完整的。”卓安婕伸出手,從壁龕的角落裏取出了一個木偶。

這個木偶一身黑袍,頭帶發冠,姿態很是瀟灑,只是不知為何,這木偶竟然沒有面孔。

“無面傀儡!”卓安婕訝然道,擡頭與雲寄桑對視,兩人同時想起了卓安婕在林中所遇的那個剌客。對方在那驚鴻一瞥之間顯露的形象,正是一個無面傀儡!難道令狐天工知道那個剌客的身份不成?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巧合?

“什麽無面傀儡?”羅諳空在一邊探過頭來,當他看到那個木偶時,頓時低呼了一聲,“是李師弟!”

“李無心?”雲寄桑忙問:“這是李無心?羅兄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