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牙還牙(第3/5頁)
她痛哭只是因為她知道毛威不會相信她的話,絕不會相信孫劍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事。
孫劍若是真做,她反而一點也不會傷心。
世上本就有種女人永遠不知道什麽叫侮辱,什麽才叫作羞恥。
她就是這種女人。
別人侮辱了她,她反而開心,沒有侮辱她,她反而覺得羞恥。
她也永遠無法明了孫劍的意思。
孫劍這麽做,只不過是要毛威也嘗嘗自己老婆被人搶走的滋味。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老伯雖然也知道用這種法子來懲罰別人並不太好,但他卻一直沒有想出更好的法子。
很少有人還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孫劍騎在馬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老伯並沒有指示他應該怎麽樣處理這件事,但他卻相信就算老伯親自出馬,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近年來,他已漸漸學會了老伯做事的方法與技巧。
他對自己覺得很滿意。
黃昏時,老伯還是逗留在菊花園裏,為菊花除蟲,修剪花枝。
他喜歡自己動手,他說這是他的娛樂,不是工作。
看到文虎、文豹兄弟走進來的時候,他才放下手裏的花剪。
接見屬下,是他的工作。
他工作時工作,娛樂時娛樂,從不肯將兩件事搞混亂。
他不會將任何事搞混亂。
文虎、文豹是兩個精悍的年輕人,但面上已因艱苦的磨煉而有了皺紋,看起來比他們實際的年齡要蒼老得多。
現在他們臉上都帶著種疲倦之態,顯然這兩天來他們工作得很努力,但只要能看到老伯贊許的笑容,再辛苦些也算不了什麽。
老伯在微笑,道:“你們的事已辦完了?”
文虎躬身道:“是!”
老伯道:“快把經過說給我聽!”
文虎道:“我們先打聽出徐大堡主有個女兒,就想法子將她架走。”
老伯道:“他女兒多大年紀?已經出嫁了麽?”
文虎道:“她今年已二十一,還沒有出嫁,因為她長得並不漂亮,而且脾氣出名的壞,據說她以前也曾定過親,但她卻將未來的親家翁打走了!”
老伯點點頭,道:“說下去。”
文虎道:“我們又想法子認識了江家兄弟,把他們灌醉,然後帶到徐姑娘那裏去。”
文豹接著道:“那兩個小子喝醉時,見到女人就好像蒼蠅見到了血,也不管這女人是誰,一見面立刻就動手蠻幹。”
文虎道:“等他們幹完了,我們才出手,給了他們個教訓。”
文豹道:“我們動手時很留心,特別避開了他們的頭頂和後腦,絕不會把他們打死,但至少在三個月內他們絕對起不了床。”
他們兄弟一個練的是打虎拳,一個練的是鐵砂掌,他們的武功也和老伯屬下其他的人一樣,一點花巧都沒有,卻快得驚人。
老伯曾說,武功不是練給別人看的,所以根本用不著好看。
江家兄弟清醒時也許還能跟他們過過招,但喝得大醉時,除了唉聲和叫痛外,什麽花樣都使不出來了。
文虎道:“然後我們就雇了轎,將這三個人全都送到徐青松那裏去。”
文豹道:“只可惜我們看不到徐青松那時臉上的表情。”
他們說得很簡短,很扼要,說完了立刻就閉上了嘴。
他們知道老伯不喜歡聽廢話。
老伯臉上全無表情,連微笑都已消失。
文虎、文豹的心開始往下沉,他們已知道自己必定做錯了事。
無論誰做錯了事都要受懲罰,誰也不能例外。
過了很久,老伯才沉聲道:“你們知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文虎、文豹一起垂下頭。
老伯道:“江家兄弟在床上躺三個月並不算多,徐青松處事不公,受這種教訓也是應該的,這方面你們做得很好。”
他聲音忽然變得很嚴厲,厲聲道:“但徐青松的女兒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將她折磨成那樣子?”
文虎、文豹額上都流下了冷汗,頭更不敢擡起。
老伯發怒的時候,絕沒有人敢向他正視一眼。
又過了很久,老伯的火氣才消了些,道:“這主意是誰出的?”
文虎、文豹搶著道:“我。”老伯瞧著兄弟兩人,目中的怒意又消了些,緩緩說道:“文虎比較老實,一定出不了這種主意。”
文豹頭垂得更低,囁嚅著道:“這件事大哥本來就不大贊成的。”
老伯背負著手,踱了個圈子,忽然停在他面前,道:“我知道你還沒有娶親。”
文豹道:“還沒有。”
老伯道:“立刻拿我的帖子,到徐家堡去求親,求徐姑娘嫁給你。”
文豹就好像忽然被人踩了一腳,立刻變得面色如土,嗄聲道:“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