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棺驗屍(第2/5頁)

睡在他身旁的女孩太啰唆,他常用這法子。他一腳踢開這扇漆黑的門。屋子裏也同樣是一片漆黑。

一種絕不是人類任何言語文字所能形容的臭氣,臭得妖異,臭得可怕。

王風幾乎已忍不住要退出去。

就在這時,門忽然“砰”地在他身後關起,他反身去拉門,拉不開。

屋子裏又響起那種夜梟的笑聲,忽然在左,忽然在右。

王風連方向都抓不住。

他沒有嘔吐,恐懼已使他將那種無法忍受的惡臭都忘了。

笑聲在飛旋。

他眼前什麽都看不見,只覺得有陣陰森森的冷風吹了過來。

忽然間,他已被一個人緊緊抓住。

一個赤裸的人,赤裸的女人。

他一伸手,就按在她的乳房上。她的奶頭發硬,乳房卻已幹癟。

她全身都已松軟幹癟,卻發出種令人無法相信的淫蕩笑聲。

“你要抓我,現在反而被我抓住了。”她猛力拉他的褲腰,“你要我死,我也要你死。”

王風全身顫抖,整個人都已虛脫,甚至連推都不敢去推她,只覺得有條冰冷潮濕的舌頭,在毒蛇般舔著他的臉。

他想吐,連吐都吐不出。

她已騎在他身上,想讓他進去。

“我要你死,我要……”

王風突然用盡全身力氣,拿出紅石擲在她身上,她立刻呻吟一聲,王風已提起膝蓋,猛撞在她雙腿之間。

她的人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一聲震動過後,屋子裏忽然變得死寂如墳墓。

王風還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門忽又開了,一道燈光照進來,照亮了這邪惡的屋子。

燈光後面,是一張蒼白而美麗的臉。

是血奴,她睡得並不久。

王風掙紮著坐起來,才發現身上的血汙。

滿身汙血的宋媽媽就坐在他對面的墻角,死狗般喘著氣,死魚般翻著白眼。

那塊血紅的魔石已不見了。

她身旁祭壇上漆黑的神幔還在不停波動,這裏沒有風,神幔怎麽會動?

剛才是不是有什麽飛了進去?

王風鼓起勇氣,沖過去掀起了神幔,只聽“吱”的一聲,一點黑影從裏面飛了出來,飛過他頭頂,飛入外面的黑暗中,就看不見了。

宋媽媽已經跪在祭壇前,張開了雙臂,伏地猛拜,嘴裏喃喃地詛咒,道:“天咒你,咒你上刀山,下地獄……”

王風沒有再聽下去。

血奴正舉著燈,冷冷地看著他,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王風勉強笑了笑,道:“你醒得真快。”

血奴冷冷道:“可是你若一睡著,很可能就永遠不會醒了。”

血奴拿著燈在前面走,王風在後面跟著。

他沒有再說什麽。

他心裏恐懼還沒有消失,情緒還沒有穩定,鼻子裏還留著那種無法形容的惡臭。

他甚至已有點後悔,剛才不該去的。

他們又回到血奴的屋子,他剛推開門,手裏的燈忽然掉下,摔得粉碎。

屋子裏還有燈。

燈光照著那口嶄新的棺材,棺材的蓋子又撬開,一個人跪在棺材旁,手已伸了進去。

只伸了進去,沒有拿出來。

永遠再也拿不出來。

他頭上的紅纓帽已落在地上,一張臉已完全扭曲變形,身子已僵硬。

他沒有受傷,褲襠卻已濕了,地上也濕了一片。

血奴的手還在發抖:“他……他是被嚇死的。”

王風道:“嗯。”

血奴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麽?怎麽會被活活地嚇死?”

王風道:“你為什麽不打開棺材看看?”

血奴咬著嘴唇,忽然伸腳一挑,挑起了棺材的蓋子。

她立刻驚呼一聲,倒在王風懷裏。

棺材裏什麽都沒有,棺材裏的死人已不見了。

殘夜,昏燈。

血奴眼睛發直,喃喃道:“死了七八天的人,絕不會復活的,他一定變成了僵屍。”

王風閉著嘴。

他臉色也很難看。

他既不願他的朋友變成僵屍,也不願他的朋友的屍體被人盜走。

血奴忽又驚呼,道:“他是自己走出去的,一定是。”

王風道:“你怎麽知道?”

血奴道:“我……我……”

她的聲音嘶啞,連話都說不出,一雙發了直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地。

地上有一對腳印,一對石灰腳印。

兩只腳印是並排的,而且不止一對。

三四尺外有一對,再過三四尺又有一對。

人絕不會這麽走路。

棺材裏鋪著層石灰。

只有僵屍才會雙腳並排跳著出去。

王風拿了盞銅燈,沿著腳印往樓下走,血奴拉著他的衣角,在後面跟著。

兩個人手心都有冷汗。

“樓下有沒有人?”

“有。”

“誰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