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彭烈見富衡沒還禮,心裏已經不是味道了,聞言冷然道:“知道,還是鐵王爺把他保出去的呢。”

富街道:“我不明白,你們神武營怎麽會用這麽個身分有問題的人。”

彭烈臉色一沉道:“這,統帶最好去問索大人,他是索大人親自撰拔的。”

富衡一怔:“怎麽說,他是索大人親自-一”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彭烈道:“對付大刀會也是索大人親自當面對他下的令諭,統帶要怪,也應該當面去怪索大人。”

殺了富衡他這個九門提督轄下查緝營的統帶也不敢!

富衡臉色馬上變了,道:‘我們不知道。’

彭烈冷冷一笑道:“現在統帶就知道了,那麽我站在神武營的立場,不得不請教統帶,查緝營為什麽抓我神武營的人?”

富衡忙道:“彭大班領役聽他們說嗎,他拿不出神武營的腰牌!”

“可是他告訴了統帶的弟兄們。”

“大班領,他曾經被人密告是叛逆,抓進了查緝營,如今又壞了查緝營的大事,在拿不出腰牌的情形下,誰敢輕信——”

“不信不要緊。”

彭烈道:“神武營有的是管事的人,為什麽你們不行文或是派人到神武營問個清楚而動用私刑,這是我及時趕到了,要是我遲來一步我神武營的一個班領,豈不就毀在你查緝營了麽?”

這一點富衡的查緝營可就站不住了。

富衡馬上沉下臉,端官架,發官威,把龔天松一幹人臭罵了一頓,然後當場把出亂子那年輕漢子押了起來,最後沖彭烈道:“彭大班領,人我已經辦了。”

彭烈截口道:“姓彭的只是個大班領,不敢對統帶你說什麽,不過這裏事姓彭的不能不實情實稟,有什麽話,統帶還是等見了索大人再說吧,如今我請統帶先放了我神武營這個班領。”

“放,放,當然放,馬上放。”

一聽彭烈要告他的狀富衡慌了神了,不但‘放’人,還親自把人‘送’出了查緝營的大門外。

一等李燕月、彭烈一行人走得看不見了,富衡馬上著人備馬,直奔九門提督衙門,顯然,他是先行報備去了。

口口口

這裏,彭烈正埋怨李燕月:“老弟,不是我說你,你出門怎麽不帶腰牌?”

李燕月道:“老哥哥,我根本沒有這個習慣忘了。””你這一忘不要緊惹得——對了,老弟以你一身能耐,怎麽會讓他們抓了去,又怎麽會任他們擺布?”

李燕月苦笑道:“老哥哥,我是怕亂子鬧大啊,要不然憑他想抓我?”

“我想也是,不過,老弟,我勸你一句往後不必有什麽顧慮,也用不著吃這種虧,神武營由索大人兼領,要鬧就痛痛快快鬧它個大的,有索大人在後撐著呢,怕什麽?”

“索大人會護咱們?”

“老弟,這你就不懂了,那四位,索大人一個人兼領‘侍衛’、‘神武’兩個營,九門提管轄下的查緝營則歸蘇克薩哈管,那四位表面上是一回事,在宦海官場上,背地裏又是一回事,誰都想壓倒誰,所以有時候自己的人鬧了事,讓別人的人吃了虧,雖然受盡訓斥,暗地裏還是會記上功勞簿的。”

“嘔!是這樣麽?”

彭烈道:“我還會騙你麽?宦海裏,官場上,不勾心鬥角,那才是奇聞呢,待久了你就知道了。”

李燕月沒說話。

彭烈道:“有些事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好老弟我沒把你當外人我告訴你的,你聽進耳裏,記在心裏,可別掛在嘴上,要不然那是自招掉腦袋的殺身禍。”

“我知道,這還用老哥哥交代。”

“就因為遜皇帝想當初受了攝政於多爾袞的氣,所以他在‘詔書’內指定四位內大臣作為輔政,而沒有托孤給任何一位親工,內大臣是禦前侍衛之長,非‘上三旗’出身不能允任,這‘上三旗’是正黃、鑲黃正白,正黃、鑲黃原為“崇德皇帝”(皇太極)所親領,正白旗則為攝政下所領,攝政王崩後,正白連同正黃,鑲黃二旗,劃為皇家永久直屬,就成了‘上三旗’,索大人出身正黃旗遏必隆、鰲拜出身鑲黃旗,蘇克薩哈出身正白旗,論資格,是索大人第一,蘇克薩哈第二,遏必隆第三,鰲拜第四。”

李燕月道:“呃!論資格索大人第一?”

“可不,索上人是大學士希福的哥哥積功受封為‘甲喇章京’索大人很忠心,“崇德自帝”崩後,諸工、貝勒、內大臣會議立君時,索大人不顧性命危險,堅持主張立先帝之子,結果到了順治五千,被攝政工削去宦爵抄廠家,等到遜皇帝親政以後就恢復了他的官爵,摧拔為內大臣,總管內務府——”

李燕月聽得頻頻點頭。

彭烈接著道:“蘇克薩哈本來是攝政工的親信,積功也受封‘甲喇章京’,攝政王崩後他跟另一親信詹優,揭發攝政王的種種逆跡,因而很得遜皇帝信任,撰拔為內大臣加授‘太子太保’,遏必隆是開國功臣額弈都的兒子,在‘崇德皇帝’時,受封為牛碌章京,攝政王晉封他為甲喇章京,但過不久有人告發他跟白旗諸王有隙,攝政王削去他的官勢,等遜皇帝親政以後照樣復了他的官爵,升為內大臣,加官‘少傅,太子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