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四 章 苗疆蠶蠱(第3/7頁)

關山月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寰宇之中,盡多能人;一定有能治令嬡病的名醫,只是,縱然那些天下名醫肯來為令嬡治病,令嬡的病能等麽?”

華服中年人神情震動,細目中厲芒斂去,臉上的激怒之色也不見了,連說話都平和多了:“你會治病?”

關山月道:“我學過岐黃之術。”

華服中年人道:“你能治我女兒的病?”

關山月道:“我還不知道令嬡是什麽病,看過才知道,我總會盡心盡力。”

華服中年人道:“既知‘南霸天’,為什麽你肯來為我女兒治病?”

關山月道:“我認為主人是主人,令嬡是令嬡,我也認為既然學岐黃之術,治病救人就是天職,不能違背,病人都是一樣的。”

華服中年人突然激動:“好一個我是我,我女兒是我女兒、好一個病人都是一樣的,沖你這句話,我讓你為我女兒治病,可是……”他突然又是一臉嚇人的淒厲之色,一雙細目中也又現如電厲芒:“你要是治不好我女兒的病,耽誤了她……”

關山月仍是那麽泰然從容,但話說得很誠懇:“我只是學過岐黃之術,並不是懸壺的醫者,我只是不願見貴介殺那位名醫,不忍見令嬡無人醫治,受盡苦難折磨,我願意盡心盡力,但不能包醫。”

刹時間,華服中年人怕人的神情斂去,道:“你跟我來!”

他走出書桌,大步外行。

關山月轉身跟了去。

不必管那黑衣漢子,黑衣漢子保住命了,死不了了,兩個黑袍客也只是昏過去了而已,身上最疼的應該是摔出去的那兩個,不過也不要緊,過兩天就好了,本來嘛,年輕輕的,挺結實,挺健壯,也是練家子,還能捱不過這個。

書房外頭畫廊上,院子裏,布滿了盡是各持長劍的黑袍客,還有兩名神情冷肅的黑衣老者,看得出,都是好手,身份地位跟那些佩刀的黑衣漢子絕下一樣,顯然都是被驚動趕來的,只是,沒有主人的話,不敢輕舉妄動。

華服中年人跟關山月出來,兩名黑衣老者跟那些黑袍客忙躬身後退,讓出了畫廊上的路。

華服中年人看也沒看一眼,順著畫廊往後走。

關山月跟了去。

往後走,走完了畫廊,進了另一個院子,沒前兩個院子大,但別是一番景致。

花木扶疏,清香微送,亭台樓榭一應俱全,華服中年人帶著關山月到了一座小樓前,小樓燈光外透,靜靜座落,此刻兩扇門輕開,兩名青衣婢女低頭施禮恭迎:“老爺。”

華服中年人說了話,話聲很輕:“夫人還在麽?”

簡直不像剛才的他。

一名青衣婢女道:“回老爺,夫人還在。”

華服中年人沒再說話,帶著關山月進了小樓。

進小樓,上小樓,朱紅樓梯雕花扶手,樓梯上鋪著厚厚紅毯,走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

小樓上,外間是間小客廳,由置雅繳,陳設簡樸,跟華服中年人那間書房,給人的感覺大大不同。幾上有燈,燈型雅而美,燈光+分柔和,裏頭一間垂著珠簾,也透著柔和燈光。

華服中年人輕聲說話:“夫人,我帶人來為女兒治病了。”

他倒是知道先打招呼,而且更輕聲細語,更不像剛才的他了。

珠簾輕輕掀起,出來一位中年婦人,中上容貌,衣著樸素,脂粉不施,隱隱有一種逼人之氣,眉宇間有一股淡淡憂愁。

看來,中年婦人也是位練家子,而且修為不俗,只是,此刻這夫婦倆,怎麽也不像“南霸天”人妻。

華服中年人忙迎過去:“女兒醒來過麽?”

中年婦人微搖頭。

華服中年人突然悲急:“女兒這是怎麽了?究竟是什麽病?”

中年婦人似有意岔開,望關山月:“這位就是你請來的羅大夫?”

華服中年人斂態點頭:“是的。”

他沒有否認,沒說實話。大概沒工夫多說,也或許怕妻子擔心,著急。

中年婦人道:“那就快請羅大夫看看女兒的病吧!”

這話是對華服中年人說的。

華服中年人似乎心情相當壞,他看也沒看關山月,道:“跟我進來!”

他先走了過去。

關山月沒跟,道:“方便麽?”

華服中年人已到了門邊,沒回頭,也沒理關山月。

倒是中年婦人說了話:“羅家江湖人,不講這個,何況先生是看病的大夫,請!”

這位婦人恐怕是出身江湖大家。

關山月欠個身,走了過去。

這一間是臥房,不小的一間臥房,跟外間小客廳一樣的淡雅樸素,陳設簡單,除了一座衣櫥、一座妝台、一張床、桌椅、盆架外,幾乎沒有別的,連床上鋪的、蓋的都是淡雅的。

床上,一對玉鉤勾起紗帳,素面的被子下躺著一位怙娘,看年紀,在二十上下,臉龐削瘦,臉色臘黃,閉著眼,宛如熟睡,一動下動,看上去病得相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