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四 章 苗疆蠶蠱(第4/7頁)
盡管病得相當重,但仍然看得出來,黛眉鳳目,瑤鼻檀口,長得相當好的一位姑娘,而且劉海不亂,秀發沒有跳絲,幹幹凈凈,整整齊齊。
華服中年人站在床前,一雙細目緊盯著姑娘,臉上的神色是憂愁,焦慮,悲痛,疼惜。
這就更不像“南霸天”了!
床旁另站著一名青衣婢女,垂著雙手微低頭,既恭謹又小心。
中年婦人說了話:“搬張凳子來,請先生給小姐看病。”
青衣婢女應了一聲,忙去桌旁搬張凳子放在床前。
中年婦人又道:“先生請。”
關山月謝了一聲,去到床前坐下。
中年婦人這回沒有支使婢女,自己跟到床前,從被子徑輕輕托出床上姑娘一只手,放在床邊。
姑娘的手,手指纖細修長,根根似玉,只是如今皮包骨,沒有一點血色。
關山月伸兩指搭上姑娘腕脈,這是他得自和尚師父傳授的醫術,頭一回派上用場,和尚師父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樣樣絕學,醫術自也稱神,查知脈象,他心頭不由為之一震,收回手說話:請夫人捏開令嬡牙關。”
中年婦人照著關山月的話做。
關山月探身看了看床上姑娘半張的檀口;又讓中年婦人翻開床上姑娘的一雙鳳目,看過之後,他問:“請問夫人,令嬡得病多久?”
中年婦人道:“快三個月了。”
關山月道:“可曾醒來過?”
中年婦人道:“不曾,近三個月來,滴水粒米未進,全靠我以真氣灌注。”
難怪三個月滴水粒米未進,至今還能維持。
能以真氣維持女兒性命,也可知中年婦人的修為了。
關山月道:“三個月前,府上可有苗疆的人來過?”
華服中年人道:“苗疆?”
中年婦人道:“先生這一問,是……”
關山月道:“令嬡這不是病。”
華服中年人道:“怎麽說?這不是病?”
中年婦人道:“我女兒這不是病?那是……”
關山月道:“令嬡中了蠱!”
夫婦倆同時神情震動,也同時叫出了聲:“蠱?!”
關山月道:“是的!”
華眼中年人臉色大變,目閃厲芒,震聲道:“夫人,金花!”
中年婦人雙目之中也閃現如電冷芒,但隨即就隱斂了,似乎不願回應華服中年人的話,她蓮至沒看華服中年人,凝視關山月!神色平靜中微透泠肅,道:“恕我冒犯,先生沒有看錯麽?”
對一個替人看病的人說,這還真是冒犯,不過,天下父母心,誰的兒女誰疼,這是可以諒解的。
華服中年人砰然跺了腳,這一腳跺得不輕,小樓為之震動,他神色嚇人:“該死……”
中年婦人轉過臉去,冷冷看了他一眼:“這一刻沒有任何事比救女兒要緊。”
不知道她是不願華服中年人當著關山月這個不明來歷的外人說,還是她夠冷靜,夠鎮定,不管怎麽說,她不失為一位愧煞須眉的女中丈夫。
不知道華服中年人是有所悟了,還是認為夫人說的有理,他住口不言,只是,神色依然嚇人。
中年婦人轉回臉來:“我女兒是中了蠱,不是病,先生能救麽?”
關山月道:“容我勉力一試。”
華服中年人急怒:“你究竟能不能救我女兒?”
華服中年人沒中年婦人和氣,也不如中年婦人能待人以禮。
關山月仍不在意,道:“此時此地,府上能找的,恐怕只有我了。”
是不是如此,華服中年人應該清楚,他還要再說。
中年婦人冷然說了話:“讓先生試!”
似乎,“南霸天”羅府,是以夫人為主,夫人說了算的。
華服中年人又不說話了。
中年婦人又道:“有勞先生了!”
這話不硬,可也不軟,在這一刻能如此,她的確是位愧煞須眉的女中丈夫,也一定出身江湖大家。
關山月道:“請借把匕首一用。”
要匕首。
華服中年人一怔,忙道:“你要匕首幹什麽用?”
關山月道:“請主人放心,是我用,不是給令嬡用。”
華服中年人道:“你用?你要……”
中年婦人又說話了,依舊冷然:“把你的匕首給先生。”
華服中年人又不說話了,擡手探腰,從腰裏拔出一把匕首,敢情隨身帶著呢!許是為防身,他這把匕首刀身窄,只有一般匕首的一半,奇薄、寒光逼人,象牙把雕花,纏以金絲,看得出來,是把名貴的寶刃。
關山月卻沒在意,接過匕首做了說明:“若是我沒有看錯,令嬡中的該是相當厲害的‘金蠶蠱’,這種蠱,一般所知,只有放蠱的人可解,別的任何人救不了。其實還有一種解法,只是知道的人不多,這種解法就是以人血將蠱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