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五 章 自投死牢(第4/8頁)

關山月道:“那還是朋友擡舉,恕我冒失問一句,從海上到如今,‘海威幫’似乎一直在照顧我。”

精壯中年人沒有否認,道:“是的,我幫水陸兩地的人,奉我家相爺命,在勢力範圍內,沿途全力照顧朋友,以盡地主之誼。”

關山月道:“這是……”

精壯中年人道:“我家相爺說,朋友幫我幫的大忙,我幫欠朋友的。”

關山月道:“我明白貴幫相爺何指了,起先我誤會了貴幫,至今還感不安,倒是貴幫幫規森嚴,紀律如山,懲處不良,毫不寬貸,令人敬佩,不敢勞動貴幫弟兄如此照顧,請代為轉奉,請貴幫相爺收回成命。”

精壯中年人道:“朋友既有此諭,我不敢不遵,只是我家相爺會不會如朋友所請,收回成命,我就不敢說了。”

關山月道:“謝謝,只要朋友肯代為轉奉、我就很感謝了。”

精壯中年人道:“容我問一句,朋友已經治好‘南霸天’女兒所中的蠱毒了?”

看來關山月跟黑瘦黃衣老婦,還有枯瘦中年黃衣人之間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的確是一路跟著,暗中照顧的。

關山月道:“只能說僥幸,可巧我知道解除‘金蠶蠱’的另一方法。”

精壯中年人道:“‘南霸天’是‘南霸天’,他女兒是他女兒,朋友既習醫術,能本此治病救人天職,令人敬佩,只是朋友為此已與‘苗疆八峒’結下仇怨,‘苗疆八峒’不會善罷甘休,往後行走江湖,還請小心!‘南霸天’羅家,還有他那嶽家‘西南’甘家,也請少沾少碰。”

關山月道:“我初入江湖,少歷練、少經驗,承蒙關照、提醒與指點,至為感激。”

這不是客氣話、這是關山月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師父雖然教袷他很多,有些事讓他一入江湖就能面對,而歷練與經驗,畢竟還是得自己去經歷,去累積。

精壯中年人道:“如今省城的事已了,朋友打虎往何處去?”

關山月道:“我要往北去。”

精壯中年人道:“不耽誤朋友的行程了,就此告辭。”

他抱了拳。

關山月也抱了拳:“再次致謝,所請之事,請務必代為轉奉。”

精壯中年人道:“請朋友放心,離此之後,我會立即上報。”

他走了,轉眼不見。

關山月過去翻身上馬,也走了。

關山月走得不見了,這裏又疾射落下兩個人來,居然是黑瘦黃衣老婦跟枯瘦中年黃衣人去而復返。

枯瘦中年黃衣人一張臉蒼白,氣色好壞。

更難看的是黑瘦黃衣老婦,她滿臉是血,一身黃衣上也血跡斑斑的,不但難看,還怕人。只見她望著關山月逝去處,一雙三角眼裏厲芒閃鑠,只聽她哼哼冷笑,令人毛骨悚然:“原來你跟‘海威幫’有勾搭,小狗,有你受的了!”

兩人又騰射不見了!

天色已經大亮了。

遠條路是官道,天色一大亮之後,路上的車馬行人就多了,帶起的塵頭處處,黃霧滿天。

這種路,不用多,只半天走下來,恐怕整個人一身黃,滿頭滿臉都是塵土,連鼻子裏都能掏出黃垢來。

路上的行人都捂著□鼻,不是用布就是用手巾,路上的車則是車簾低垂密遮,一點風都透不進去。

只有關山月,他沒捂口鼻,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不但沒捂口鼻,沒眯著兩眼,就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突然間,飛揚的塵土,滿天的黃霧都不見了,因為關山月進了一片樹林,相當茂密的樹林,這條路穿林而過,在樹林裏的這一段,滿是落葉,人走也好,車馬過也好,塵土揚不起來。

敢說,只要是走過這條路的,不管是誰,只要一腳踏進這片樹林,心裏會立時覺得好舒服。

沒想到這條路會有這麽一段,敢擔保,只要一腳踏是這片樹林,要是能不再往前走了,誰都不想再往前走了。

還是真的,還真有人在這片樹林裏停下來了。

不敢說這些人是不打算再往前走了,誰能永遠停在這兒,不再往前走了?總不能就這麽老死在這兒,至少這些人是停在這兒歇息了。

只有這些人,別的人仍然繼續在走,繼續趕路,許是別的人不能不再往前走,即便是,跟這些人一樣,停下來歇,總行-怪的是繼續走,繼續趕路,沒停下來歇息的別的人,不但沒停下來歇息,在這一段反而走得更快,只差沒跑了,似是恨不得趕緊走出樹林,生怕被留住。

這又是什麽道理?

看看停在這片樹林裏歇息的這些人,應該就明白了。

停在樹林裏歇息的這些人,不算太多,仔細算算,共是九個,清一色的灰衣,八個中年漢子,一個老者。

這九個人穿的不但都是一身灰,而且式樣都一樣,褲褂兒,腰裏禁一條寬約五指的灰布帶,腳底下是人各一雙薄底快靴,劄褲腿,穿著打扮,簡單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