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六 章 暗夜尋仇

關山月天不亮的時候離開了省城,如今又回到了省城,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走的時候是由“南霸天”的人送出城的,如今卻是由“巡撫衙門”的官差押回來的,急著北去,沒能走跋,照理說關山月一定很急。

理雖如此,事卻不然,一點也看不出關山月有急色。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恐怕只有關山月才知道了!

關山月讓莫懷古押著進了省城,走兩條大街到了“巡撫衙門”

撇開“兩廣總督衙門”不算,“巡撫衙門”是“廣東”頭一號的大衙門,那個宏偉氣派,那份懾人氣勢,自是不在話下。

+人十騎從邊衙門進了“巡撫衙門”捕房屬“提刑按祭使司”設在“巡撫衙門”西,莫懷古直接把關山月帶進了他總捕的“簽押房”他大剌剌的坐下了,沒讓關山月坐,就讓關山月站在他面前,一雙銳利、陰冷目光上下打量了關山月兩眼,說了話:“年輕人,你真行。”

這稱呼、夠客氣,後一句,是誇贊,不管前一句,或後一句,都夠難得的。

關山月也說了話:“莫老誇獎。”

他當然知道莫懷古為什麽誇贊他。

莫懷古道:“誠如你所說,你落進哪個衙門手裏部一樣、老夫不妨讓你知道,你落進‘巡撫衙門’手裏,說下定比落進‘總督衙門’手裏還要糟,老夫要弄清楚,你為什以願意落進‘巡撫衙門’手裏,而不願意落進‘總督衙門’手裏?”

關山月道:“以先來後到論,‘巡撫衙門’確實比‘總督衙門’早一步,‘總督衙門’不該爭,不該搶,此其一。”

這是實情,也是理。

莫懷古道:“照理說,你一個盜犯、應該不必管這些,不必說這個理。”

這是實話,也是理!

關山月道:“草民說此其一。”

這是說,還有別的理由。

莫懷古道:“說!”

關山月道:“草民是個江湖人,年紀輕,初出道,藉藉無名,莫老則是位成名多年的前輩高人,威名遠震,黑白尊仰,若是落進莫老之手,是不是有面子,增光采,也能讓草民成名?”

會談話。

不知莫懷古心裏有什麽感受,只知道看不見他臉上有喜色,只聽他道:“海盜一夥,落進官衙,死路一條,成了名又如何?”

有理,人一死,什麽都完了。

可是,關山月這麽說,他道:“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江湖生涯不就是刀口舐血,路死路埋,溝死溝葬麽?”

莫懷古一點頭:“說得好,年輕人,你不是指望如此這般,老夫或許會對你暗中相助,從輕發落,甚至會放你一條生路吧?”

照理說,確該如此。

關山月淡然道:“草民鬥膽,莫老錯了,草民本就不是海盜一夥,何求莫老暗中相助,從輕發落,或者放草民一條生路?”

莫懷古道:“老夫記得,跟海盜碰過面,幫過海盜大忙,海盜對你一直暗中照顧,你都已供認不諱。”

關山月道:“那只是指‘海威幫’的人,‘海威幫’不是海盜。”

莫懷古道:“那是你的說法,官府認定‘海威幫’是海盜,它就是海盜,到如今你還為海盜說話,當然也就是海盜一夥。”

關山月還待說。

莫懷古擡手攔住,道:“你不必再說了,說什麽也沒有用,老夫只是讓你知道,老夫幫不了你的忙,救不了你。”

關山月道:“草只知道了,不再多說什麽,莫老該怎麽辦怎麽辦吧!草民只求撫台衙門秉公審理,相信定能還草民清白。”

莫懷古薄薄的雙唇邊擰過一絲森冷笑意,道:“那你就等著吧!來人!”

兩名灰衣漢子應聲疾入,立於關山月背後左右。

莫懷古道:“老夫唯一能給予你與別人不同的,就是讓你明白,‘海威幫’不是普通海盜、只要沾上,就是死路一條,不必經過審理,只須捕房問案,問畢打入死牢,只等‘提刑按祭使司’令一到,立即牢內處死……”

關山月臉色變了:“這算什麽王法,這算什麽審案!”

莫懷古道:“凡‘海威幫’海盜,一律格殺勿論,人人得而誅之,這就是王法,你是海盜一夥,所以才能經捕房捕回,經捕房問案,等‘提刑按祭使司’令下之後才處死,已經是多活不少時候了。”

關山月道:“這麽說,草民得不到秉公審理了?”

莫懷古道:“老夫剛才不是讓你等著麽?你俱已供認不諱,還要什麽秉公審理?”

關山月道:“既如此,莫老還問什麽案?”

莫懷古道:“自是還有要你招供的。”

關山月道:“這種問案法……”

莫懷古道:“對付江湖人,自當用江湖手法!”

關山月道:“草民明白了……”

話說到這兒,他的兩邊肩頭各搭上了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