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六 章 暗夜尋仇(第2/7頁)

莫懷古道:“你明由了,想輕舉妄動,已經來不及了!”

他小看關山月了。

關山月並沒有動,而且一點動的意思也沒有,只是一雙眉梢兒微微地揚了揚。

莫懷古道:“老夫要問案了,你是江湖人,不會不知道江湖手法,江湖手法要比一般動用刑具難以禁受得多,老夫問話,你最好從實招供,不要白找罪受,自找苦吃,你還有多少同夥?”

不問姓名、籍貫,或許不重要,一定是,海盜是格殺勿論,天、人得而誅之,海盜一夥也是只等“提刑按察使司”令到,立即牢內處死,還問什麽姓名,管什麽籍貫!

關山月道:“草民沒有同夥。”

莫懷古道:“你怎麽說?”

關山月道:“草民初入江湖,在此人生地不熟,若非要指草民有同夥,草民只有說‘海威幫’那些人了。”

莫懷古道:“再次供認是海盜一夥不諱,夠了,搜身,打入死牢!”

夠了,是夠定關山月死罪了!

兩名灰衣漢子轟然答應,各出一只手,遍搜關山月全身。

沒在關山月身上搜出兵刃利器,只在關山月身上搜出了“南霸天”夫人,羅夫人甘鳳英給的那塊“西南”甘家的竹牌。

竹牌呈到了莫懷古手裏,莫懷古為之一怔,但是他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只揮手命押走關山月。

兩名灰衣漢子押走了關山月,莫懷古細看那面竹牌,滿臉詫異,自音自語:“他怎麽會有‘西南’甘家的信物?難道跟‘南霸天’羅家……”

他住口不言,沉吟片刻,將竹牌藏入腰間。

又片刻之後,兩名灰衣漢子返回“簽押房”覆命,盜犯已打人死牢,手銬、腳鐐也均已上妥。

莫懷古說了話:“這名盜犯,延到明天再往司裏呈報。”

兩名灰衣漢子恭應一聲,退了出去。

夜深了,“巡撫衙門”裏剩沒有幾盞燈了。

黑的地方比亮的地方多,怪懍人的。

這種衙門,本來就是個懍人的地方,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尤其是捕房。

還好,捕房還有一間屋亮著燈,亮的地方,懍人的氣氛總是會少些。

捕房還亮著燈的這間屋,是總捕莫懷古的“簽押房”。

夜這麽深了,莫懷古的“簽押房”還亮著燈,難不成莫懷古還在燈下辦公,還沒回他住的地方歇息?

莫懷古是這種為公事廢寢忘食的人麽?像莫懷古這麽樣江湖出身的總捕,又有什麽公事好辦?

此刻,莫懷古是還在“簽押房”裏,只是,他不是在處理要公,而是在負手踱步。

都這時候了,還在“簽押房”踱什麽步?難不成有什麽事?

只有他知道,不過,看他眉鋒微鎖,神情不安,似乎是心緒不寧。

莫懷古又會因什麽事心不寧?

其實,像莫懷古這種人,應該讓他心緒不寧的事太多了,真要是因這些事心緒不寧,莫懷古的日子就不要過了!

那究竟是什麽事會讓莫懷古這種人心緒不寧?

還是那句話,那就只有莫懷古才知道了。

莫懷古曾是“平西王”吳三桂的四大護衛之一,顯赫一時,威震黑白,如今又是“廣東”“巡撫衙門”的總捕頭,當然是內外雙修,成名多年的好手,即便他此刻正心緒不寧,他的聽覺仍然不失敏銳,當他背負著雙手,這一趟面裏背外往裏走的時候,他聽見背後的房門響了一下,響聲極其輕微,像風吹了一下,可是以他的經驗、歷練,他知道那不是風,是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外人,誰這麽大膽敢夜入他總捕的“簽押房”?自己人,誰又敢不經稟報,不經告進,如此這般的進他總捕的“簽押房”?

不管是外人或者是自己人,他的反應都是立即運功護體,同時霍地轉身。

他轉過了身,銳利目光直逼過去,沒錯,“簽押房”裏是進來個人,這個人就在他眼前,門已經關上了,這本在他意料之中。

但,這個人,卻太太的出了他意料之外。

這個人,赫然竟是關山月!

莫懷古不由一怔,脫口道:“你?”

關山月淡然道:“不錯,是我,沒想到?”

不是“草民”了!

莫懷古道:“老夫聽見有人進來了,但的確沒有想到會是你。”

關山月道:“你的聽覺夠敏銳,至於你的判斷,那不能怪你。”

稱呼上改成“你”而不是“莫老”了。

莫懷古沒有在意,誰會在這時候在意這個,他道:“押你進死牢的那兩個人回報,已給你上妥手銬、腳鐐。”

關山月道:“他二人很盡責,也沒有欺朦上司,只是,那手銬、腳鐐對我沒有用。”

莫懷古已恢復了平靜,神色轉趨陰冷:“老夫走眼了,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終日玎雁,讓雁啄了眼珠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