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卷 第 六 章 手刃親仇

這是一戶民宅。

這戶民宅座落在離“漕運總督衙門”不遠的一條巷子裏。

巷子不是窄巷,跟一條小街似的,不但可以瞳人,還可以走車走馬。

只是,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所以很安靜。

為什麽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

只因為這條巷子裏住著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不小,也挺不錯。

雖然不能說是大戶人家,可也絕不比大戶人家差。

這戶不小,也挺不錯的人家,只有一個人。

平常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有人來人往,是不是有別人住不管,至少今夜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如今正在堂屋燈下負手踱步。

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睡了。

這個人卻還不睡,在踱步。

該睡不睡卻踱步,一定有原因。

什麽原因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正是那位“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住在這兒,所以這條巷子平日少車馬行走,很安靜。

可見“漕運總督衙門”這位總捕頭有多大權勢,多怕人了!

白天靜,夜裏更靜,這時候除了總捕頭輕微的步履聲,就幾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白天都不敢驚擾了,到了夜晚當然更不敢了。

可偏偏這時候有一個話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話聲不高不低,但很清晰:“總捕頭還沒有安歇?”

總捕頭倏然停步,霍地轉臉向外,目射xx精光,比電還亮,喝問:“什麽人?”

話聲道:“江湖草民,夜來拜見。”

總捕頭道:“既然來見,為什麽不現身?”

話聲道:“既蒙總捕頭允準,理當從命。”

話落人現,關山月站在堂屋門口。

堂屋裏燈光照在堂屋門口,總捕頭看見了,一清二楚,微一怔,目中精光更亮三分:“你?”

關山月道:“正是‘高郵湖’江湖草民!”

總捕頭道:“你不發話,我還不知道有人來到,難怪你敢在‘揚州’做下這麽大的案子。”

三句不離本行。

“這麽大的案子”,沒明說是什麽案子,也沒明說幾樁。

關山月道:“總捕頭誇獎。”

總捕頭道:“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見我。”

關山月道:“草民相信總捕頭是真沒想到。”

總捕頭道:“你會夜來見我,是來投案?”

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麽?”

總捕頭道:“我想不出還有別的。”

關山月道:“草民沒犯罪,沒有投案之說。”

總捕頭道:“你沒有犯罪?”

關山月道:“制台大人下手諭,命護衛快馬傳送,不許總捕頭捉拿草民,這就表示草民沒有犯罪。”

總捕頭道:“不怕你知道,也正好讓你知道,那天‘高郵湖’快馬傳送的那紙制台大人的手諭,不是制台大人的親筆,是有人假冒制台大人筆跡,寫的假手諭。”

關山月道:“可惜總捕頭當時沒能看出來。”

總捕頭微一怔:“你知道那是假手諭?”

關山月道:“草民當時不知道,後才聽說,總捕頭仍不失高明,不需呈繳而呈繳那紙假手諭,讓制台大人知曉而震怒,查明假冒筆跡之人,予以懲處……”

總捕頭道:“你知道的不少,是怎麽知道的?”

關山月道:“總捕頭出身江湖,應該知道江湖人消息靈通。”

總捕頭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笑意:“我看是有人給你送了信,告訴你了。”

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麽?”

總捕頭道:“制台大人府裏,既然有人造假手諭庇護你,一旦事發,自然有人給你送信告訴你。”

關山月道:“草民還知道一些制台大人府裏不知道,沒法送信告訴草民的事。”

總捕頭“呃”了一聲道:“那是……”

關山月道:“總捕頭另有身分,並以此身分要脅制台大人,大事勒索。”

總捕頭色變:“制台大人他……”

關山月道:“他也知道總捕頭你別有身分麽?”

總捕頭一怔,旋即臉色又變:“我知道了,是‘漕幫’……”

關山月道:“總捕頭腦筋快,由於得到稟報草民姓關,想到了派在‘漕幫’臥底的趙武。”

總捕頭臉色大變:“你把趙武怎麽了?”

關山月道:“‘漕幫’按幫規懲處,總捕頭以為貴屬會怎麽樣?”

總捕頭驚怒:“你等竟敢……”

關山月道:“他泄漏了總捕頭身分,還不該死麽?‘漕幫’不過代勞而已。”

總捕頭道:“我沒有料錯,‘漕幫’也是叛逆,你來找我,就是為這吧?”

關山月道:“總捕頭別有的這身分,只是草民我來找總捕頭的原因之一。”

總捕頭道:“還有是因為什麽?”

關山月道:“勒索制台大人,向他要‘鄱陽’縣令的女兒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