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卷 第 四 章 陜西四靈

頓飯工夫之後,中年女子帶著關山月到了一處,她道:“這裏是‘西安’城南約莫二十裏的‘杜曲’。”

關山月道:“杜曲?”

中年女子擡手指:“看見遠近這些桃樹了麽?春時花開,爛漫如錦,遊人如織,所以前朝有人有詩雲:‘山應鴨嘴千峰翠,川到牛頭十裏花。’”

關山月道:“‘牛頭’?此地也叫‘牛頭’麽?”

中年女子又擡頭前指,指不遠處的山,道:“‘牛頭山’,山上有座‘牛頭寺’。”

關山月道:“原來這就是‘西安’‘牛頭山’,杜甫詩中有首‘牛頭寺’雲:“牛頭見鶴林,林徑繞幽深,春色浮山外,天河宿殿陰,傳燈無白日,布地有黃金,休作狂歌老,回看不住心。’時杜甫作客‘長安’,窮不自給,見‘長安’之浮華,有感而發。”

中年女子深深看了關山月一眼:“我看你不是一般江湖人,你真不是一般江湖人!他當日常到山上的‘牛頭寺’散步,有‘登牛頭山亭’一詩:‘兵草身將花,關河信不通,猶殘數行淚,忍對百花叢。’落拓文人之境,溢於言表。”

她也不弱。

當然,“神力侯府”的護衛,本就個個文武兩途都可觀。

關山月道:“芳駕是要帶我登‘牛頭山’,到‘牛頭寺’去?”

中年女子道:“‘花濃春寺靜,竹細野池幽。’‘青山意不盡,袞袞上牛頭’走吧!”

她邁步又走。

關山月跟上。

兩人像是來探幽攬勝的。

登上“牛頭山”不久,很快就到了一座寺院前,倚山而建,占地不小,四周蒼松翠柏,古樸幽靜。

中年女子道:“這就是‘牛頭寺’。”

關山月看在眼裏,心境立即為之肅穆,敬意油然而生,道:“長安‘牛頭山’‘牛頭寺’,我仰名已久了,想不到今天能夠登臨。”

中年女子道:“‘牛頭寺’初建於‘唐’貞觀六年,初為‘牛頭山’第一祖師照禪所居,自古此地就是官宦遊宴之所,多少人以附庸風雅為榮。”

“神力侯府”的護衛還真不簡單。

關山月心裏這麽想,嘴上並沒有說什麽。

中年女子也沒再多說,道:“走吧!進去找。”

她當先向寺門行去。

關山月跟上。

兩扇寺門開著,沒見有善男信女進出。

進寺再看,也沒見任何香客,空蕩蕩的,寂靜異常。

是座古刹,也是座名刹,但卻沒有什麽香火。

沒什麽香火,在此地修行的佛門弟子應該也不會多。

還真是,到如今也沒見和尚。

不過,此地倒絕對是一個好清修地。

中年女子訝異:“這麽一座‘牛頭寺’,怎麽會……”

話還沒說完,關山月說了話:“來了!”

中年女子顯然跟著就聽見了,她住口不言,望著“大雄寶殿”旁。

“大雄寶殿”旁轉進來一名僧人,他看見了關山月跟中年女子,一怔,忙快步走了過來,近前合什躬身:“阿彌陀佛,不知兩位施主駕臨,未曾遠迎,還請諒宥。”

中年女子合什答禮:“好說,冒昧參訪寶刹,打擾諸位師父靜修,還請海涵。”

僧人道:“不敢,兩位施主前來本寺禮佛參禪,本寺歡迎唯恐不及,請兩位先到禪堂奉茶。”

欠身擺手讓客。

中年女子道:“不瞞師父,我跟這位是來找人的。”

僧人道:“兩位施王是來找人?”

中年女子道:“正是。”

僧人道:“兩位施主是來找……”

中年女子道:“一位帶發修行的居士。”

僧人道:“本寺都是剃渡皈依弟子,沒有帶發修行的居士。”

中年女子道:“他原是帶發修行,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剃渡。”

僧人道:“原來如此,兩位要找的這位,法號是……”

中年女子道:“不知道他的法號,只知道他俗家姓霍。”

關山月知道大胡子姓霍了。

僧人道:“本寺不知道寺中弟子的俗家姓氏。”

中年女子道:“他有付大胡子。”

僧人道:“本寺未見有大胡子弟子。”

中年女子道::貴寺現有多少位師父?”

僧人道:“眼下不到十人。”

中年女子道:“這麽一座大寺院,怎麽還不到十位師父?”

僧人道:“兩位施主看見了,本寺的香火養不了那麽多弟子。”

中年女子道:“本寺是座古刹,也是座名刹,香火不該不盛。”

僧人道:“本寺的香火本來很盛,‘西安’一帶的寺院沒有能跟本寺比的,可是不知怎地,近年來本寺的香火都轉往‘興教寺’去了。”

中年女子道:“興教寺?”

僧人道:“就是由此再往南二十裏的‘興教寺’。”

中年女子道:“我知道,寺內有三座塔,一為玄奘大師埋骨之所,另兩座是大師兩位入室弟子的埋骨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