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卷 第 三 章 大刀匡復

“蒙古人”十九住帳蓬,難道這就是“蒙古”人住的帳蓬了?

不像,這兩座帳蓬不像“蒙古包”。

又轉眼間,更近了,已經到了跟前,兩座帳蓬都敞開著,還是不見人。

人呢?

許是打獵去了,打柴去了,應該就在附近。

沒人在,不宜在近處停留,關山月一拉座騎韁繩,就要走-

聽一個話聲傳了過來:“真是有緣哪!”

話聲耳熟。

關山月擡眼循聲望,不由微一怔。

帳蓬後頭的小山丘上站著一個人,一個黑衣大漢,赫然竟是“古北口”茶館所遇,那兩個裏黑面無須的那一個,他抱著一蓬幹草。

就在關山月微一怔的當兒,又一個話聲傳了過來:“你跟誰說話?”

關山月循聲轉臉,又看見了另一個,那絡腮胡大漢,正從旁邊樹林裏走出來,抱著一束幹樹枝。

原來是他倆在這兒。

沒錯,都是去找燒的去了。

只是,這兩個怎麽會在這兒?

而且還搭了帳蓬,要在這兒幹什麽?

也就在這時候,黑面無須大漢又說了話:“跟有緣的朋友,看見了嗎?”

絡腮胡大漢看見關山月了,也一怔:“還真是有緣,”

說話間,黑面無須大漢下了小山丘,絡腮胡大漢也走了過來,雙雙來到帳蓬前,砰然兩聲把幹草、幹樹枝扔在了地上,四道炯炯目光緊盯著關山月。

黑面無須大漢說了話:“沒想到你也往‘熱河’來了。”

這話說的——

人既在“古北口”,不是剛進來,就是要出去,剛進來的也絕對看得出來。

這是沒話找話。

關山月道:“是的,我也是往‘熱河’來。”

絡腮胡大漢道:“往‘熱河’哪兒去?”

關山月道:“我經過‘熱河’,上‘蒙古’去。”

絡腮胡大漢道:“上‘蒙古’去?咱這兒的人往那兒跑的可不多。”

這是等著關山月說,上“蒙古”幹什麽去。

問的太多了。

不該問。

關山月沒答理。

黑面無須大漢把話接了過去,道:“既是有緣,裏頭坐坐,喝口水再走。”

他擡起大巴掌往帳蓬裏讓。

關山月沒動,道:“謝謝,不打擾了,我還要趕路。”

話落,他又要拉韁繩。

黑面無須大漢卻伸手過來一攔:“別客氣,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坐坐!”

似乎是非留客不可,

是好意,還是真如茶館夥計所說,意在這匹蒙古種健騎?

萍水相逢,又不熟,似乎不必有這種好意。

要是真意在這匹蒙古馬,以他兩個這樣的,似乎也犯不著行這種好意。

那是——

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關山月道:“再次謝謝,不了!”

就要再拉韁繩。

黑面無須大漢竟翻腕抓住了馬轡頭,道:“恐怕你非坐坐不可。”

這是——

關山月雙眉剛揚。

絡腮胡大漢說了話:“我沒那麽好心情,也沒那麽多閑工夫,直接了當問你,你是吃糧拿俸的吧?”

吃糧拿俸,這是說吃公事飯的,官裏的。

原來如此!

原來為這要留人。

關山月道:“不是!”

這是實話!

不折不扣的實話。

絡腮胡大漢冷笑:“爺們眼裏可揉不進一粒沙子,你這匹蒙古馬百裏選一,民間沒有!”

好眼力!

關山月有話說:“你沒聽見我說要往‘蒙古’去麽?”

他是說過,還是剛說的。

絡腮胡大漢道:“聽見了,怎麽?”

關山月道:“經常往‘蒙古’跑的人,有匹‘蒙古’好馬算什麽?”

也是理。

絡腮胡大漢又冷笑:“你朦得了別人,朦不了爺們,不是跟你說了麽?爺們眼裏揉不進一粒沙子,你這匹蒙古馬,絕對是官裏的。”

真是好眼力!

關山月知道,碰上這麽個好眼力的,再否認不是辦法,可是他也不願意承認,道:“我說不是,信不信在你。”

絡腮胡大漢三次冷笑:“爺們不信,你就有大麻煩。”

關山月道:“我有什麽麻煩?”

絡腮胡大漢道:“你這匹蒙古馬要是官馬,你就是個吃糧拿俸的。”

關山月道:“怎麽樣?”

“怎麽樣?”絡腮胡大漢道:“你就得連人帶馬都給爺們留下。”

這麻煩還真不小。

關山月道:“你兩個跟吃糧拿俸的有仇?”

絡腮胡大漢道:“不錯,有仇!”

關山月道:“有什麽仇?”

絡腮胡大漢道:“一山二河,三江四海之仇!”

關山月“噢!”地一聲道:“這麽大的仇?”

絡腮胡大漢道:“不錯!”

關山月道:“能說明白點麽?”

絡腮胡大漢道:“不必,等你到了陰間,自會明白!”

“陰間”?這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