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7頁)
狄仁傑道:“有仲孫大俠日賜教益,勝過晚輩百倍,只是這丫頭頑劣成性,仲孫大俠尚清多多擔待。”
仲孫玉尚未開口,查仁已一笑道:“彼此不是外人,用不著來這一套酸話,咱們就這麽辦,且記住黃山之約,一個不能少,老雜毛們,咱們走罷。”
話聲一落,微一擺手,八位仙俠如飛而去,轉瞬不見。
請人送之不及,諸女更是依依,一直望著八位仙俠身影不見,方始-一揖別,珍重聲中,分道揚鑣而去。
諸人方去,黑衣書生如幽靈般突然出現,望著各人背影,雙目一合,兩顆淚珠無言垂下,一聲令人聞之心酸的長嘆,一閃不見。
長安,這個地方古往今來一直是個熱鬧繁華之處。
尤其是華燈初上的當兒。
大街小巷,貨鋪買賣巾置的五光十彩,再加上店夥們一套招徠顧客的本領,確能使扶老攜幼逛夜市的人們目眩神搖,不忍離去。
長安最熱鬧之處莫過於酒家。
凡是有酒家的街道上,更是燈火輝煌、車水馬龍。
“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下馬,醉稱臣是酒中仙。”
每當華燈初上,詩人墨客、王孫公子、武林豪傑、販夫走卒、巨富商賈,分乘馬、分步行,莫不三三兩兩地由各處擁去。
在從前,長安的酒家有著階級之分,但曾幾何時,這種階級之分化為烏有。
一座酒樓之內往往貴賤不分、龍蛇雜處。
這邊吟詩作對,酒令吟哦。
那邊猜拳吃喝,呼聲震天。
在這裏,人們暫時忘卻了一切。
名利、煩惱……
盡情地讓醇酒麻醉著自己的靈智、身心。
長安最大一座酒樓,坐落於城北“北大街”南端。
這座酒樓名喚“長安第一樓”。
建築美輪美矣。
布置富麗堂皇。
生意之鼎盛,絕非其他酒樓能望其項背。
因為此處除了酒美菜好之外,酒酣耳熱之際,你還可靜靜地憑樓欣賞整個長安的夜市,而且酒樓之上還有著幾I、位濃妝艷抹,或蛾眉淡掃的歌妓在那兒慢調絲竹、展喉一曲。
這座酒樓的主人顯然是不惜花費,投下大量財帛,因為這幾十位歌技,個個都是纖細合度,美艷照人的年青姑娘,濃妝淡抹一般相宜。
而且歌喉之美妙,堪稱珠圓玉潤,余音繞梁。
盡管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那只是少數。
大多數的酒客,均是來此一品美酒佳肴,聽幾曲曼妙清歌一掃心中郁結。
怪就怪在這座酒樓的酒菜便宜得人人都能結弓棚伴地來此開懷暢飲一番。
不信你看,樓上樓下座無虛席,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一些白日用勞力換取生活的販夫走卒之類。
再來便是些英風迫人或神情剽悍的武林人物。
看來有錢的人們只不過占著半數。
雖是少數但卻比別的小酒樓所有的客人為多。
第一樓樓上靠窗的一副雅座上,此際正坐著一位臉色慘白、長相醜陋的年輕黑衣書生。
這位黑衣書生一人獨自斟酌,不像別人結朋引伴而來。
他的神情顯得那麽落寞、憂郁、失神。
獨自斟酌之間,偶爾發出一兩聲令人聞之鼻酸的輕喟、長嘆。
他的鄰座是幾位一身勁裝、神情粗擴剽悍的武林人物。
再過去,是一位身材瘦削、神情猥瑣的老人,一身裝束。一看便知是個商賈之流。
然而,隔著一層肉屏風卻使這位黑衣書生、瘦老人之間彼此難以望見,不然,在這種情況之下,說不定彼此會移署相就,來個忘年之交也說不定。
酒樓下酒客們有的是低聲交談,有的卻是高聲談笑。
黑衣書生鄰桌的幾位武林人物,先是低聲交談,三杯酒下肚後,也就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起來。
談笑間起先只是一些通常的武林掌故。
漸漸地,他們突然轉入了一個足以震撼整個天下武林的驚人話題。
但聞其中一人說道:“諸位,自昔日‘地幽幫’瓦解後,可曾聽說過幾件奇事接踵而至?”
滿樓酒客毫無反應,唯獨那瘦老人似乎神情一展,一顆頭低得更低,但是不難看出他已暗中對幾位武林人物的談話留上了意。
黑衣書生適才獨斟獨酌,望著樓外夜市,耳聽絲竹妙歌,呆呆地出神,一直未曾留心別人的談話,入耳此話他卻轉過頭來飛快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旋即又回過頭去似乎並未在意。
但聞另外一個身材較為矮胖的漢子笑道:“閔老弟就會故作驚人之語,放眼武林哪個不知那位獨鬥‘地幽冥後’,瓦解‘地幽幫’的人物,投入了‘北郵’萬丈深淵之中。”
先前那個漢子一笑說道:“我道你老兄知道多少,敢說我故作驚人之語,原來不過如此,你可知那位人物不但未死,而且近日還出現武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