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妙手空空玉手施(第5/14頁)

又難道劉雙痕竟不為崔家雙姝之美艷而稍稍動心。

不過任何人要娶崔憐花也好,要娶崔憐月也好,必須很有勇氣很有信心,否則你怎知崔憐花會不會忽然躺在崔憐月丈夫懷中?

她們的外貌、動作、聲音等等已鐵定無人能分辨得出,就算她們身上有其他表記,例如乳房上有一顆痣之類。

但你如何能夠知道另一個是不是也有同樣一顆痣?

可是無論什麽理由,都不能說服不能撫平金算盤心中的驚訝,劉雙痕怎能對崔憐花、崔憐月絲毫都不動心呢?

春風花月樓何以只派一個年輕俊美青年,兩個青春貌美少女,難道他們已足以擔承一切責任和後果?他們真可以代表兩個著名武林世家二百余年的歷史和聲譽?

野趣園地方極大,不少樓閣軒榭點綴在古樹修竹,或者假山曲沼中,掩映之間頗有煙水迷離雲封翠擁韻趣。

菊花是這個季節特色,所以處處都看得見,不但是品種繁多,顏色妍態各各不同,而且種種盆栽的高低,遠近疏密位置也是大有講究。

崔家雙姝和劉雙痕信步遊覽,都不覺嘖嘖稱奇,塵襟俗慮好像一時都消散了。

也不知走了多遠,總之很遠很遠就是,但仍然還未走出野趣園範圍。

他們離開築好的和砌好的道路,經過不少屋子園圃,有時分枝拂葉穿過樹叢,來到一處坡下一直伸延到一條小河,卻都沒有菊花,大概已經是野趣園邊緣的某一點。

不過在靠近河邊,一些樹木當中,卻有一座圓形巨大茅屋,屋子高度大概只比普通人高一點而已,可是占地面積至少有七十坪(約二千五百方尺)。

茅屋內隨風傳來狗群吠叫以及咆哮聲,一聽而知數目不少。

假如野趣園主人金算盤在最邊緣偏僻處豢養幾十頭惡犬,根本不算奇怪的事。

所以崔憐花話題並沒有提及犬舍:“大哥哥,你好像從來沒有用那種奇怪神情看一個女人,你可是被呂驚鴻迷住了?”

劉雙痕聳聳雙肩,答道:“我也看見金算盤的表情,他和線眼見到你們,好像魂魄都飛掉似的。”

“先講你自己,”崔憐月說:“你有沒有被呂驚鴻迷住?”

“坦白說我幾乎被迷住了。”

劉雙痕居然好像跟男朋友談論女人一樣滿不在乎:“其實呂驚鴻年紀比你們大,也不及你們漂亮,可是她長得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一定是女人,她是誰?”

這句話究竟是憐花抑是憐月問的已不重要,因為她們根本就心意相同,用誰的嘴巴講出來其實全無分別。

“八年前我十四歲時候,曾經被送到濟南府修習內外功。”

“我們知道。”

“我的內功差一點就練不成,因為我看見她。”

“你見過呂驚鴻?”

“不是她,絕對不是這個呂驚鴻,但她們相貌像極了,那時候她比我大,大概有二十歲了吧,她住在一座小樓上,樓前有一個湖,不論是白天或有月亮的晚上,湖上景色都是清幽無比,使人好像是跌入夢中一樣,所以我常常在堤岸的楊柳樹下抱膝癡坐,而那個少女,卻在小樓上倚著欄杆。”

“她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

劉雙痕嘆口氣道:“反正就是她使我定不下心神打坐調息,後來我家奉命搬到京師,不過卻也因為心中惦想著她,所以其他雜念都沒有了,於是我內功突然猛晉,時光荏苒,歲月如流,後來她的影子也淡了,我的內功也就突破有相當層次。”

寥寥數言,卻已經勾劃出一幅少年蠻情畫圖,世上許多男孩子都可能有過這種經驗,在擁擠街頭,在高峨樓上,在鄰家窗口,或者在熱鬧舞會中,匆匆一瞥短短一面便已心越神往,留下低徊惘悵憶念,當然若是鄰家女孩子,你可能時時看見時時想念,但到了後來那種恍惚飄渺的情思還是一樣的。

“呂驚鴻和濟南府那少女雖然很相像,但我卻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別問我為什麽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何以會知道。”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但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是她,不然的話,你可能會鬧出笑話鬧出事情,也可能永遠不回去揚州。”

“傻丫頭,我絕不會離家出走。”

“你若是非得到她不可,你也只好離家出走了。”

“不對,但這理由我說出來卻覺得有點抱歉,那是因為我們男人跟你們女人不同,我可以三妻四妾,我甚至可以先娶妾後娶妻,所以我帶個女人回去不打緊,但你們卻不能先帶一個情夫回去,然後才正式嫁給另一個丈夫。”

崔家雙姝對這些話,一點不同意反應都沒有,還連連點頭。

坡下遠處圓形茅屋忽然傳來嘈叫,犬吠聲,那是因為有四個漢子腳步矯健走近茅屋,每個人手中提著小木桶,卻是從四道門戶走人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