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有獨鐘斯很同(第5/12頁)

“這毒統林源問得本領極大,能在水中伏上整個月,所有水盜都阻他管柬,勢力極為法大,直到梁大人上任,才以威德兼施手法,使毒統林源洗手代匿……”他敬了一下,見眾人沒有什麽反應,適好這時家人擺上酒飯,他便乘機往口。

這於師爺沒有與他們一起用飯,徑自回艙陪梁士倫。德貝勒松口氣似地道:“不瞞徐兄說,小弟實在不太相信於師爺的話……”徐元盛見他對自己坦誠相告,不覺受寵若驚,道:“關於那毒故林源的來歷,在下路曾聽過,大祆和於師爺說的差不多。

“他只漏了一點,便是毒統林派不但水底功夫極佳,而且陸地上也甚高明,前任洞庭湖幫主被丐和他是結拜兄弟,那跤丐在湖湘揚名數十年,未曾受過挫敗,連荊楚三大保也不敢招惹他。至於他們幫裏怎樣傳位等瓜葛,在下便半點也不知了!”

小閻羅屈軍點頭道:“破丐的名頭,小弟也曾聽過,而洞庭幫為患湖湘,十分猖極,也有所聞,只奇怪何以忽然銷聲匿跡而已,怕是他自己吹噓的吧?”

徐元盛笑了一笑,沒有作聲,德貝勒問道:“徐兄提起荊楚三大保乃是何派英雄?”

徐元盛道:“說起來他們是老輩英雄了,如今只有大大保樊城蔡澄健在,其余兩位已經逝世。他如今是荊楚派唯一前輩,有如衡山派的猿長老,等閑不聞他的行蹤音訊——”

“哦,荊楚派!”德貝勒猛然有悟,接著道:“早上在館子裏聽到幾位少年壯士,正是荊楚派的。他們要去武昌,語氣中像是沖著石軒中而來的,曖!這些江湖瓜葛,真是攪不清楚,亂無頭緒。”

JW羅屈軍忍不住道:“我的爺你趁早別想江湖了,事情還多著呢!回京乃是上策——”

孫懷玉哈哈大笑,屈軍又道:“這番已惹上了骷髏黨,正是大姑娘做煤,自身難保,你還過問人家的象……”

德貝勒道:“反正你不會贊成我管閑事,而我呢,一件少,兩件也不過如是,故此屈兄你是臨死打呵欠,白白多張一回嘴來勸我!”

孫懷玉更是社掌大笑。飯後,四人在船首眺望,數十只水師,快船,綴著船尾,聲威甚是雄壯,但更招起德孫兩人不滿,因為這種枉法適使官軍之風,可以想見平q所為,絕不會循法守正。

孫懷玉暫時不管這些,倚舷眺望了好一會,大聲吟道:“洞庭波浪渺無律,R日證帆送遠人……”德貝勒笑道:“哦們不久就回京哪,二弟何必戀家之恩?倒是……”他忽地笑容斂盡,愁結眉尖。

孫懷玉知他觸起心事,不由得將自己淡淡的悵緒拋開,忖道:“以兄長生世之尊,權勢之隆,天下美女,何求而不得?卻偏偏戀上草野中巾幗奇女,分明是不能求得之事,情之一字,令人不解至此,而我呢……”

他大力咳嗽一聲,強笑道:“眼前這一片平洋光景,教為弟的不由得想起那首詩來,並非有什麽感觸!暖,這首詩是誰作的呀?好像還有段故事……怎地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德貝勒應聲道:“是唐人陸龜蒙作的,據嵐齋錄雲:唐張搏自湖州刺史移蘇州,於堂前大植木蘭花,當盛開時,燕郡中詩客,即席賦詩。”

“陸龜蒙後至,張搏連酌浮白,於是龜蒙經醉,強執筆題兩句雲:洞庭波浪渺無淳,日日征帆送遠人。便頹然醉倒。張搏命他客續之,皆莫能詳其意。既而龜蒙稍醒,振筆率其章日:幾度木蘭舟上望,不知原是此花身。遂為一時絕唱……”

孫懷玉恍然地道:“還是兄長傅學強記,居然是嵐齋錄中一字不易地說出來,為弟萬萬不及——”

德貝勒嗡地輕笑,道:“我中了你的道兒啦,唉!但教我如何能不想她呢?”原來德貝勒一時說溜了嘴,真個把故事原原本本搬出來。

其實陸龜蒙在唐人中,詩名籍甚。

孫懷玉學富五車,出人百家,哪裏會忘掉這麽普通的故事,所以德貝勒隨即便發覺,孫懷玉其實是借此支開話題,好教他別再還想伊人而已。

天色已晚,船上掛旗處,已換了一對大燈籠,燈籠上寫著梁士倫父親的官銜,懸在桅間,燭光輝煌,十分的威風。

他們在一處小灣中泊旋,那兒康集許多船只,乃是經常往來船舶下移的水河。後面跟著的水師船先靠岸,清開一片地方,讓這艘大官船停泊。?水灣中燈影萬點,光華搖蕩,乃是許多船上吊著的燈,倒映水中,無形中加多一倍,水波蕩漾不住,而倒映的燈光也就搖擺不定。

於是灣外一片烏黯,水天相接,而灣內則甚是光亮,語聲櫓聲,響成一片。岸上有個小市集,此刻甚是熱鬧,那兒吃喝的地方有的是,雜貨一應俱全,大概是往來的船只,都在這灣中歐站,所以有這熱鬧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