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5頁)

嚴星雨轉身走入竹林內,還隱隱傳出笑聲,他走入林內敢是有可怕陰謀?

連四全然不曾被話聲影響,(這一點吳哥早已深知)。他全身不動,眉毛眼珠都不動。

而突然間他忽然動了。快得宛如豹子從樹上電撲地面的麝鹿狐兔。

空中鉤刀幼出銀光一下子已劈到連四頭頂。速度威力看來可以劈開一塊大石。

連四前進的身形速度一絲停滯都沒有。鉤刀銀光“鳴”一聲。聲飛向空時,橫行刀也到了顏從面前。

鮮血飛灑紅艷的色彩發出暈眩人眼目的淒厲之美。

顏從倒在地上又變成一癱爛泥,鈞刀亦了無生氣掉在他身邊。

煙雨江面嚴星雨從竹林大步行出,迳直對連四行去。

無論是誰也能夠一眼看出他準備向連四拉劍的決定。

嚴星雨帶來的六名高手也一齊行動。六種不同兵器都握在堅定有力的的中,還有冷酷眼神和穩健決不逃走的步伐。

本來共是八名高手,現在剩下六個。但竟還無一人畏懼遲疑。他們是因為性命早已給嚴星雨呢?或是對本身武功有無比信心?

那六人一動,吳哥比他們更快,一眨眼間已沖到他們而前。寒氣侵骨的劍尖忽然出現於六人當中某一點。

劍尖並沒有刺向任何一人,事實上高每一個人都不十分切近。但劍尖出現於那一點卻使六個人都感到威懼,也使得他們六個人一齊行動的節奏錯亂渙散。

就在此時。煙雨江南嚴星雨的芳草劍忽然出鞘。據說當世極少人見過嚴星出手,甚至很少人能解釋可以他能名列“江南三大名劍”之中,誰見過他出劍而予以評定呢?

橫行刀本來就不在鞘內。連四眼睛有如陽光般明亮燦爛。

他看見那支窄而薄的芳草劍,象迷蒙煙雨滿天彌漫逼人而來。既象煙又象雨,沒有人能確知其中那一縷雨絲會沾染於身上。

但連四看得見。橫行刀揮閃二下。“叮叮”二聲,那漫天迷蒙煙雨忽然消散,恢復艷陽晴明朗然的天氣。

極薄極利刀鋒想砍中一只飛蚊絕非易事,要砍中尖銳微細的劍尖更困難萬倍。

連四那兩刀竟然都“砍”中劍尖。

他們屹立對峙相距只有五尺左右。

嚴星雨道:“拔刀訣名不虛傳。”

連四驚訝地注視他一眼,才道:“大江流劍法果然不同凡響。”

嚴星雨道:“你有點驚訝,為什麽?莫非我樣子變了?”

連四道:“不錯,剛才我覺得你不象從前見過的嚴星雨,現在才象。”

他們說話之時,飛天鷂子吳不忍已經身陷重圍。六件不同兵器發揮出不同威力,狂風驟雨般猛攻。

那六名高手正因為兵器不同,恰恰可以互相掩護配合。吳哥雖是一出劍就連著刺傷三人,卻因為時不我予,就差那麽一點點時間而不能不撤回招數,所以那三人不但不死甚至負傷不重,一點不影響作戰能力。

連四此時竟然還不動手,還要說話,道:“你很怕小辛?為什麽?”

嚴星雨道:“你怎知我很怕他?”

連四道:“因為你不能確定他在什麽地方,當你不能確知他已陷入你羅網以前。你絕不找我。因為你怕他會突然出現。”

嚴星雨頷首道:“對。只要我能殺死你,就能殺死他。”

他忽然輕輕吹口氣,道:“我本以為我是強人。但現在才知道不是,你和冷小辛才是真正的強人。”

這幾句話含意甚深,連四卻懶得尋根問底。雖然他忽然對嚴星雨似乎已有相當了解,也同情他的感慨。

他只希望立刻分出“勝負”也就是說立刻分出“生死。”以他們這等高手,很難獨得不死不傷的和局。亦很難雙方都傷而不死──落敗者一定“死”。

邊四沒有時間思考回顧自己的變化。從前的他這刀都不敢拔,現在卻渴望用“刀”證明。

但他究竟想證明仆麽呢?

連四本是閩南世家子弟。連四不但武功有獨特成就。亦有財有勢。同時由於年代久遠,富貴了多少代。所以這家子弟沒有一個是只會武功而不通文墨的。

嚴星雨芳草劍一動又盡出江南迷蒙煙雨景色。連四忽然記起一首著名唐詩。“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

無情的豈是迎風飄拂的柳絲?無情只是“時間”,它以不變步調消逝,不舍晝夜。

但無情的還是“人”。你明知“知己”難覓,你明知良辰好景不再。你明知名將美人怕見人間白頭。但你仍然從如詩似畫的杏花煙雨江南景色中離去。

若問你為何離去?為何不多留戀片刻?你問答不出變不知道!你只不過問到“世俗”之中而已。

連四手中橫行刀閃電劈出,在他感覺中此刀並非已經出鞘,而且這一瞬間才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