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8/11頁)

小辛的眼光由熱騰騰的白米飯移到閻曉雅面上,看見她清麗雅致的微笑,純潔得有如天使。任何人都不決不相信她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她如此清麗脫俗,怎會是個冷血殺手?

小辛輕輕地嘆口氣,掏出三個拇指般大小的瓷瓶,排列在桌上。

閻曉雅突然花容失色,道:“那是什麽?”

小辛道:“藍色瓶子是羚犀角粉,黃色瓶子是丹砂琉璜,紅色瓶子是砒霜和蠍子蜈蚣赤練蛇等混合毒物。”

閻曉雅的嘆息有如呻吟,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小辛道:“你是行家,所以一聽這三個瓶子所盛載之物,就知道配合得宜,無毒不解。”

閻曉雅頹然道:“小辛,你永遠都占上風,是不是?”

小辛道:“小時候不談,自從我懂事以來,一共有十五年我永遠屈居下風,直到最近,情形才改變。”

十五年不是短時間,如果你沒有吹牛,十五年的苦頭的確叫人聽了有點心驚動魄之感,同時現下的“屢占上風”也就極可以原諒了。

閻曉雅低頭道:“對不起,實在沒有想到,一個象你這樣無所不能的人,也會有過悲慘的過去。”

小辛道:“是,我想你原來是心高氣傲的人,即使在你小時候,仍是傲骨滿身的人。所以十五年的屈辱,絕不是悲慘兩字可以形容的。”

小辛把這三個瓷瓶放回懷中,然後拿起碗筷子,開始津津有味地大嚼起來。他當真連扒了五大碗飯不住手,摸摸肚子,道:“飽了,很久沒有這樣子飽過。家常便飯才吃得飽人。現在我明白了。”

閻曉雅老早就吃飽,而且面上老是掛著滿足的微笑,她現在才知道喂飽一個男人原來很重要很有價值,至少自己會感到很滿足。單是看他大口扒飯大箸夾菜的樣子,就已值回票價了。

小辛喝一口釅釅已經涼了的濃茶,才道:“你的無痕砂很管用,可以殺人,亦可以解毒。那天在四海春,今天在此地,無痕砂使你減少很多尷尬的場面。”

閻曉雅垂頭輕聲道:“你饒了我行不行?”

小辛居然無視於她極動人惹人愛憐的哀鳴,還生硬的道:“我要搜光你全身的暗器才行。我不喜歡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閻曉雅吃驚地說道:“不,我答應你,下次不敢了。”

小辛道:“誰信任一條還有毒牙的蛇,此人將必倒楣受害。”

閻曉雅無奈道:“當然我違拗不了你,但至少你會讓我自己動手,獻出所有的暗器,對不對?”

小辛道:“不對,我親自動手。”

閻曉雅身子一震,道:“那怎麽可以,有些暗器是在衣服底下緊貼肌膚的。小辛,我求求你,請相信我……”

小辛道:“我不把你當作女人就是。”

閻曉雅幾乎要跪下哀求,道:“你的搜查一定很徹底,我至少要把外衣通通脫掉,這樣子非常的不雅,亦將貽誤我一輩子,何必呢?”

小辛道:“貽誤一輩子?我可是聽錯?”

閻曉雅道:“沒有聽錯,我為人既愚蠢又固執,如果有男人見過我的身體,我一輩子跟定了這個人,但你不是容許女人跟定的那種人,你想,是不是害了我一輩子?”

小辛冷冷地道:“何止外衣,簡直全身不許有一絲一縷,而且我不止用眼睛,還要用用手檢查。”

閻曉雅變色如土,因為她知道任何女人要是一絲不掛之後,除了最隱秘之處,何須用手檢查?如果小辛真是此意,他是不是存心不良?難道他仍然以為女人赤身裸呈,並且最隱秘處被檢查被摸過之後,不能夠不死跟著他?

問題是他肯永遠給一個女人跟隨著麽?這個人有如一團迷霧,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他想走什麽路,她願意永遠跟他麽?

小小的屋子內激蕩奇幻迷亂的氣氛,有寒冷的殺機,恣意奔放的熱情,迷霧似的想象,還有冷靜如冰的理智……

小辛平靜地道:“你不服氣的話,不妨把一身本領使出來……”他的聲音低沉安詳,有著飽經世故的平靜,“如果你殺死我,那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閻曉雅忽然擡頭望著門外的天空,蔚藍色的蒼穹,足以容納人間一切攏嚷因惑或爭殺,但永不會回答任何人的問話。“天啊,老天爺啊!我出手的話能殺得死他麽?我……我當真能夠向他施毒手麽?”

如果要殺死強敵,最佳時機莫過於露出女性胴體的刹那間。至於象小辛這等無可再強的強敵,恐怕非得完全脫得精光的刹那間才有機會,她曾經受過這種訓練,當時以致後來都認為這種訓練屬於多余之舉,誰知今天果然面臨這種局面。

閻曉雅的衣服不多,脫了兩件,就露出白藕似的兩只手臂。她的頸細而略長,每一寸肌膚都如羊脂白玉,一望而知柔膩細滑兼而有之。裹胸的是一抹雪羅紗,但隱約可見的胸肉,似乎比抹胸還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