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超人魅力(第4/13頁)

奚午南走入牢內,忽然回頭向秦霜波望了一眼。眼光中含蘊得有不少意思。秦霜波一時測不透他這一眼有什麽意思,不覺用心尋思。奚午南才走近床榻,那人突然彈起來,卻是個赤足僧人,雙手雙足露風之處,盡是癩瘡痕跡。他身材矮短,大概比奚午南矮上一頭。奚午南退了一步,癩僧也跟著移動一步。石牢內地方相當寬闊,大有回旋余地。

癩僧晏明冷冷道:“酒家雖是雙臂曾被拗折,你們也沒有替我接續,但灑家自行接上痊愈,這一點你們萬萬想不到吧!”

奚午南道:“你打算怎樣?”

晏明冷笑一聲,道:“灑家好歹也打死一兩個歹徒,方消心中之恨。”

奚午南矍然道:“你說什麽?我是歹徒?”

癩僧晏明道:“若然你也算是好人的話,世上其他的人都是菩薩了。話休提,你小心點提防,灑家出手決不容情。”

奚午南不再說話,提氣運功,蓄勢待敵。癩僧晏明環眼圓睜,發出一股淩厲之極的殺氣。但奚午南卻屹立如山,毫不畏怯。兩人對峙了片刻,晏明厲叱一聲,踏步發掌,當胸劈去。

掌力有如狂飆迅卷,挾著呼嘯之聲,勢道雄渾無比。奚午南也發掌抵拒,“蓬”的大響一聲,奚午南退了一步,癩僧晏明卻前進了一步。但這可不是表示奚午南抵擋不住晏明的掌力,只不過一是主動進攻,一是被動防守,形勢不同而已。因此癩僧晏明大為惕凜,心想對方只不過是獨尊山莊內一名手下而已,居然煉就如許功力,假如換了嚴無畏的親傳弟子,或是五大幫派的首腦人物到此,自己更無取勝之機。這樣說來,這三年的勤修苦煉,竟然沒有什麽作用了?

他不禁心情波,大為悲憤。厲喝一聲,又揮掌劈去。奚午南全然不似平日那般靈活多謀,竟也呆呆板板地出手硬架,但聽“蓬蓬”之聲連響五下,石牢內風翻飆轉,全是他們兩人掌力相碰時激起的氣流漩渦。

奚午南這時已退到墻邊,背脊已貼住石壁,突然間清醒過來,心中大急,暗自嘆道:“罷了,罷了,我的功力雖是深厚,掌力不弱於對方,但究竟比不上他的精純火候。如若這一記沒有余地可退,硬接下來,縱然亦能使對方震傷,但我的傷勢定必極重無疑。唉!我為何一直不施展陰柔巧妙的手法,卻一時跟他硬拚呢?”

這刻他退無可退,已無法使出巧妙手法抵擋,是以大為凜駭。癩僧晏明已抱著與敵人偕亡的決心,當下提一口真氣,全身功力盡聚雙掌。

耳邊忽聽一個女子聲音道:“晏師父不可下此毒手,此人雖是獨尊山莊之人,但卻是奉我之命進去叫醒你的。”

癩僧晏明聽得此言,不禁回頭望去。奚午南趁這機會側躍數尺,脫出險境。但由於癩僧占據了靠外的位置,因此他雖是閃開,卻仍然被堵在牢內。

秦霜波向他淡淡一笑,道:“我姓秦名霜波,乃是普陀山聽潮閣門下弟子。”

晏明啊了一聲,退開幾步,合什道:“錯非是聽潮閣傳人,誰敢獨尊山莊的虎須,灑家這廂有禮。”

秦霜波道:“適才聞得大師言道,雙臂皆被拗折,可知曾經飽受荼毒了,使我心中甚是難過。”

晏明道:“這一點外傷算不了什麽,最難受的恐怕莫過於失去自由的痛苦了。灑家雖是自幼出家,胸中少有雜念,在這兒也等如在深山茅屋修行一般,然而總是未能等視之,心中覺得無限痛苦。由此可知別的俗家人,一旦被禁於此,既無自由,長年累月也不聞人語,該是如何痛苦了。”

秦霜波肅然道:“大師說得極是,我們這就一同進去,再瞧瞧有些什麽人被困於此可好?”

癩僧大喜,舉手一拍禿頂,道:“當然好啦,酒家真沒想到此生尚能踏出這道門戶呢!”他面上那種歡愉之情,真是無法描畫。

秦霜波道:“大師莫非認為獨尊山莊永遠都不會被摧毀麽?”

她這個問題自然甚為重要,牽涉甚廣。

癩僧晏明道:“實不相瞞,灑家當真是那樣想法。試想以翠華城百余載基業,又有高手加羅希羽主持,尚且被毀,這嚴無畏的本事可想而知。時間越久,就越難推倒。縱然說物極必反,定有興衰,可是到獨尊山莊毀亡之時,恐怕灑家已等不及而變成了一堆白骨啦!”

秦霜波道:“大師說得是,嚴無畏前輩果然是天縱之才,百世罕有。論起智慧武功,天下全無敵手。不過,這也難說得很,將來再研究吧!”她側身讓晏明出去,忽見奚午南又用滿含深意的眼色向她注視了一下,隨即跟著晏明出去了。

呂權向晏明拱手道:“恭喜大師安然離開此地。”

癩偕晏明成名數十載,時時浪跡江湖中,識人甚多,一眼認出了這呂權竟是武林有數黑道高手,當下道:“呂施主竟也投效了獨尊山莊,無怪獨尊山莊勢力如此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