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到山莊(第2/4頁)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白簫,你娘教你教得對,你現在說實話,也沒錯。”他輕拍白簫的肩,柔聲安慰道,“這樣吧,從今天開始,就由你照看徐慶大叔,你看著他,不許他吃飯,如何?”

白簫用手背拭淚道:“剛才忘了說了,水得是熱的,裏面要加點蔥白,還得躺著休息。”

“這孩子還真糊塗。”徐士清輕拍了下白簫的腦袋。

“伯伯放心,我一定看著徐慶叔,絕不讓他吃一口飯。”白簫道。

徐慶大嘆一聲:“我好命苦啊,來了個二小姐,我連飯也吃不成了。”

可這時,白簫卻道:“別叫我二小姐!我只想到伯伯那裏當個丫頭。”

“為什麽?”徐士清和徐濱同時一愣。

“伯伯是我的大恩人,我只想到伯伯家當個丫環。雖然我端茶倒水洗衣服,鋪紙磨墨做針線,樣樣都不會,不過我會學,只要有包子吃,我什麽都幹。伯伯,你答應我好嗎?”她這番話說得很認真,像是思考了很久。

徐士清聽了暗暗點頭,心想這小女娃不僅通曉毒理,還知恩圖報。正在沉吟間,徐濱已經嚷了起來:“傻瓜!做什麽小丫環!你是我妹子,怎麽能讓你當小丫環!”

他又急忙跟父親說:“爹,你是不會讓白簫妹妹做小丫環的,是不是?”他又怕那小女孩堅持要做小丫環,又大聲道:“你當我的師妹吧,我們莊子裏還有幾個師兄,還有一個師妹,大家一起練功,多好玩!”

白簫的大眼睛撲閃了幾下,似有點心動,但眼神馬上又暗淡下去了,低聲道:“我、我跟他們不能比。”

“有什麽不能比?展鴻飛是我大師兄,他爸沒考上功名,才讓他來學武的;我排行第二;謝劍雲是我三師弟,他從小也沒了爹娘,是我爹媽收養了他,還教他本事,從來沒人看不起他。只有林師妹家有錢,不過也沒什麽好神氣的。他們都在我家練武,年紀跟你差不多,誰也沒做什麽小丫環、小書童的!”他見白簫仍然低眉不語,著急起來,“爹,你說話呀,你說,她哪能到我們家來當丫環呀……”

徐士清將白簫重新抱到馬上,笑道:“進了我家門,就不由白簫自己做主了。”

白簫揚起小臉,一臉疑惑。

徐士清也不理會,兀自跨上馬,坐在白簫的身後:“我們快點趕路,也好讓徐慶早點回莊休息。”說罷,又吩咐徐慶:“從今日起,你事事得聽白簫的,直到你身上的毒完全清除,才可出來做事,你可明白?”

“讓我休息,我自然沒話說了。可是不吃飯……唉!”徐慶嘆了一聲。

待他們行出一段路,徐濱又問:“白簫妹子,你真的不願學武功嗎?你不想替你爹娘報仇了嗎?”

“小濱!”徐士清斥道。

此時,卻聽白簫輕聲道:“我娘說我笨,什麽都學不會。我怕……怕給伯伯添麻煩。”

徐士清心頭一亮,看來這孩子也不是不願學武。笨沒有關系,只要想學就行,古語就有笨鳥先飛的說法,於是便道:“伯伯不怕麻煩,只要白簫願意學,伯伯一定傾心相授。”

他話音剛落,徐濱已拍掌歡呼起來:“這太好了,我又多了個師妹。”接著又對白簫說:“從今以後,你要叫我二師兄了。快叫,快叫!”白簫兀自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抿得緊緊的,不肯出聲。

徐士清道:“白簫,你可要想好,練武不好玩,很苦的,你若真的不想學……”

白簫忽而大聲道:“伯伯,我不怕苦!就怕學不會!”

徐士清笑起來,繼而又肅容道:“只要不怕苦就好!從今往後,你便是咱們雷震派的第三代弟子了。回莊後,再行拜師儀式,還要拜見你的師母和同門師兄姐。”

“是!”白簫肅然答道。

“哈哈,我多了個小師妹,那敢情好!”徐濱眉飛色舞,在馬背上扭來扭去。

白簫似乎也一掃連日來的愁容,終於露出了微笑。

驀然,她想到了什麽,從貼身衣服裏摸出一根竹管來,放在小嘴邊吹起來。她技法雖然稚嫩,但那悲愴之音縈繞在斜陽映照的寂靜的古道上,頗有動人心魄的力量。徐士清聽了一陣,不由得長嘆了一聲,這倒讓白簫不好意思起來,她連忙放下了竹管。

徐濱忍不住了,忙不叠問:“爹,她吹的是什麽曲子?好聽極了,這竹管又是什麽東西?”

“它叫簫,是竹子做的。白簫,我問你,這支簫是不是你爹給你的?”

“嗯。”白簫點了點頭。

徐士清柔聲道:“白簫,師父雖為一介凡夫,但也懂得音律的妙處。我剛看過你那支簫,雖小了點,但粗細適度,長短合宜;簫的洞隙附近,還有幾片刀刻的松葉,幾朵雪梅,蘊含著‘歲寒三友’的意思。你爹白志遠果然是個孤標傲世的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