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木碗被盜(第3/7頁)

徐永便是當年的小道士盤月,自被帶回山莊後,先是在廚房幫忙,後來跟他學了些拳腳功夫,便當了山莊的一名護院。

“去把徐永叫來。”徐士清吩咐道。

“徐永啊,他不來了嗎?”一個家丁嚷道,果然,徐士清就見徐永正跟雲香一起說說笑笑地走來,雲香的手裏還牽著已經換了一身新衣的白蕭。一晃快十年,當年寒酸瘦弱的小道士如今已經長成一個精壯結實的小夥子了。徐士清看著徐永,不免也心中萬分感慨,十年的歲月果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一個家丁快步奔到徐永面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徐永朝徐士清這邊看過來,旋即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向徐士清恭敬地作了一個揖:“莊主有何吩咐?”

“你可認識李媽媽?”徐士清指指地上的婦人。

徐永低頭掃了那婦人一眼道:“認識。”

“她說在二十天前,交給你一封信,可有這事?”

“有。小人已將來信給了徐慶大哥。”

“她是在什麽地方將此信交給你的?”徐士清又問。

這個問題讓徐永略費了一點時間。

“是在蘭亭園的書房外面。”他似乎是想明白後才答的。

徐士清一愣。蘭亭園的書房?那地方是他的書齋,平時只有他一個人使用。自把五真碗帶回後,他就立下規矩,任何人不得靠近蘭亭園,還特別派了四名護院在那裏日夜巡邏。所以,那徐永去蘭亭園尚說得通,可那李媽媽,她為什麽會去那裏?

“你當真是在蘭亭園碰見她的?”徐士清問。

“正是。”徐永答得清清楚楚,那婦人也不辯解。徐士清知道此事確定無疑,便又問那婦人:“你如何會去蘭亭園?”

“還不是因為從蘭亭園穿過去正好是少爺的院子?我那是去給少爺送新縫好的練功鞋,是夫人讓我送去的。不信,你可以問少爺,這幾天他是不是穿上了新鞋?”那婦人說到這裏又抽抽噎噎地哭起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老老實實混口飯吃,從不偷不搶,現在什麽都誣賴我……我的命好苦啊……”

“嚎什麽!再嚎趕你出門!”家丁斥道。

那婦人止住號哭,回頭瞪了說話的家丁一眼。

這時,徐士清覺得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低頭一看,竟是白蕭。“伯伯,他穿的就是新鞋,二師兄是穿了新鞋。”她怯生生地說。

白蕭應該不會說謊,但徐士清神情嚴肅地提醒道:“蕭兒,你可不能說假話,你二師兄當真穿的是新鞋?”

白蕭揚起白皙的小臉,大聲答道:“伯伯,他穿的就是新鞋,這是他昨天跟我說的。這是他昨天跟我說的。他說他每個月都有兩雙新鞋。”

如果每個月都有兩雙新鞋,是不是意味著,李媽媽每個月有兩次借口到少爺房間送鞋,抄近路來到蘭亭園?如果每個月還得給這孩子做幾件練功衣,是不是還得再增加幾次?這樣看來,她隨時可以找到一大堆理由去書齋。而即使她每天都去書齋,他也不可能發現,因為他只有每天晚上,吃完晚飯才會去書齋。

他過去不知道,竟然有人如此頻繁地出入蘭亭園旁邊的通道。孩子穿衣穿鞋這樣的小事,他過去從沒留意過,現在想想真是太大意了。他相信知道這條近路的人不只李媽媽一個,所以除了李媽媽,一定還有其他人常常經過那裏。

他決定立即將蘭亭園通往兒子那座小院的通道封起來。另外,他還得立即回書齋一趟,他現在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書齋裏的東西是否安然無恙。

正在這時,李媽媽的弟弟領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從門外走了進來。

“來了,來了,郎中來了。”他吆喝著。

徐士清也懶得招呼,回頭吩咐雲香:“你讓徐慶領著二小姐先到喜鵲莊去等我,我稍後就到。”又對徐永說:“你也跟著一起去,好生保護。”

“是。”徐永應道。

徐士清不想顯得太急切,他又吩咐了郎中幾句,才緩步朝蘭亭園的方向走去。直到走了一段路,發現四下無人,他才施展輕功,疾步如飛地沖到蘭亭園的書齋門口。

書齋的門鎖著,看到門鎖跟昨晚一樣完好無損,他首先松了口氣,待他打開房門,見書房內整整齊齊,一如往常,連他昨晚放在案幾上的茶杯也還在原處紋絲沒動,他又安心了許多。接著,他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快步走到書齋的一角,那裏放著一個博古架,博古架分為三層,每一層都放著幾個大小各異的瓷器花瓶。這些雖不是古董,卻也是他父親在世時從各地的瓷器市場裏搜來的,頗有觀賞性。

最下面一層放著幾個瓷甕,它們彼此相像,無論是花色大小成色都並無二致。他就是看中了它們的普通,才將那五真碗藏在其中一個裏面的。他還在那幾個瓷甕的下方放了幾粒用墨汁染黑的米,只要有人搬動過瓷甕,那幾粒米必然會有異狀,所以他先檢查那幾粒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