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義父殞命(第3/7頁)

徐士清又微微一笑,點點頭。文蘭忙把已久未露面的林清芬喚了進來。人尚未到,香風已到。當時天氣已經寒冷,只見林清芬披著紫色外衣,穿著紫色羅裙,衣裙上鑲滿閃爍奇光異彩的鉆飾,頭戴珠冠,手配珠寶,婀娜娉婷,艷麗雅致,比先前越發標致了。

林湧泉推她到床前,她看了徐士清一眼,臉上立刻現出恐懼的神色,身子直往後退,不管林氏夫婦如何示意,都不敢再看一眼。文蘭尷尬地說:“在家死活吵著要來,怎麽見了姨父反而退縮了,真不懂事!姐夫、姐姐切莫見怪。”

徐士清無力地揮了揮手,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不料林清芬正好見到徐士清臉上厭惡的神情,竟“哇”的一聲尖叫,大聲哭喊起來。眾人大驚失色,林氏夫婦正要斥責女兒,卻見文慧搶上前去,痛哭起來。原來隨著林清芬的一聲哭喊,徐士清急怒攻心,一只手顫抖地指著她,想說什麽,卻一口氣上不來,喘個不已。文慧見狀大怒,立時喝退林清芬。林清芬更加哭喊起來,林湧泉夫婦立刻把她逐出房中。

張神醫聞聲急忙進來,探視一下,搖了搖頭。原來在林清芬哭鬧之時,徐士清業已歸天了。文慧立時大哭,林湧泉也連聲嘆息,眾人哭個不停,只得勸道:“姐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咱們還是商議如何給姐夫辦後事吧。”

文慧哭道:“人都沒了,還什麽後事前事——士清!你當初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現在怎麽就走了……”

哭聲引來了陳南城、陳儀父子及眾執事。眾人正在商議,忽而,外面傳來一聲淩厲的尖叫。

“義父——”

叫聲由外傳來,隨即白簫和徐慶一前一後出現在臥房門口。緊接著,白簫一個踉蹌跪倒在徐士清的床前。當年父母去世時,白簫畢竟還不太懂人事,這陣子經歷了這麽多的大喜大悲,終於明白許多世事。她望著義父消瘦慘白的臉龐,緊閉的雙眼,起初還有些不知所措,待她終於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後,她忽然意識到這一生最疼她的人已經不在了。刹那間,她眼前一幕幕全是多年來義父對她的疼愛和關懷,想到她來雲台山莊後,義父與她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想到義父為她付出的心血,對她的教導,她不由得肝腸寸斷,淚如泉湧。

她伏在地上大哭了起來,不知哭了多久,正在她淒然欲絕時,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少夫人,切莫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白簫擡起淚眼,見是張神醫,忙施禮,卻仍是抽泣得說不出話來。

張神醫看看她的臉色,慎重道:“少夫人好像也有點欠安,明日辰時我來替你把脈。”

白簫剛要謝絕,旁邊一人插嘴道:“既是神醫大叔要為你診治,可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白簫一聽就知是大師兄展鴻飛,再一看,三師兄也來了。自她上山頂練武後,白簫與兩位師兄都已幾月未見。謝劍雲容色淒切地上前與她打了個招呼。

白簫當天就由山頂搬下來,到靈堂守靈。

第二天一早,她回新房,稍事梳理,忽然想起昨天神醫大叔說要來把脈之事,便令荷萍沏茶伺候,然而等到午時還沒見他來,她趕著回靈堂去,只得匆匆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誰知她人還未進靈堂,就聽見下人們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麽,仔細一聽,不由大驚。原來昨夜三更,張神醫在家中被殺,家裏一物未少,縣衙疑為仇殺。

白簫頓覺蹊蹺,為什麽他特地跟我說今天要來把脈?我看上去就沒病,他為什麽如此殷勤?難道他有什麽事要跟我說,把脈只是借口?義父臨死時喚我去,必有重要的話要對我說,我沒趕到,義父會不會跟神醫大叔說了?還讓他傳話?難道有人不想讓我知道這些話,故而殺人滅口?再說,義父一直說要傳我新劍招的後十招,怎麽至今沒有下文?

她愈想愈疑惑,很想問問婆婆,但她深知老人家對她十分嫌惡,再說義父剛歿,也不是問的時候。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了解點內情。於是便在靈堂周圍尋找陳南城的身影。可她只見陳儀忙進忙出,自然不便問他。後來聽人說,陳管家到北街張神醫家去幫忙處理張神醫的後事了。因出了命案,張夫人一個婦道人家,頗為不便,特派其弟來請他出頭。

白簫次日見了陳南城,只因周圍都是人,也不便問。而陳管家也像沒事人似的,看見她只淡淡地招呼一聲,便再沒一句話。於是她也不敢問了。只是在她心裏,總覺得張神醫之死與自己有些關系。

七七四十九天的喪事辦完後,逝者入土為安。在這段日子裏,白簫忍住悲痛,盡一個媳婦的本分。開始,婆婆對她尚能體諒,後來莊子裏謠言四起,說莊主的死與掃把星沖撞有關。於是文慧又對兒媳婦嫌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