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谷底授藝(第2/8頁)

既如此,我就想什麽說什麽吧,她心道。

“文鏢師當年的最後一趟鏢是李公子所托,這趟鏢的目的地是江西的紅籌寺,而他去了紅籌寺後,便被殺害了。據我知道,當年是修善修覺兩個道士將文鏢師送回鏢局的。掌門大叔,你可知道有這件事?”

青木頷首道:“當年的確有人送了個箱子來寺裏,箱裏有一具男屍和一個破碎的五真碗。”

“那碗碎了?”沈英傑驚問。

“嗯。”青木道,“不過,我一看便知那碗是假的。屍體旁還附一封書信,字很潦草,像是草書。信上說,死者姓文,是個鏢師,家住臨沂,還說本寺真正的五真碗是他偷的。我本也是半信半疑,可既然信上這麽說,便覺得不妨一試,因五真碗確已遺失,於是我便派人將屍體送回,同時向文家人索要五真碗。誰知,那日修善修覺出師不利,回來報說,遭人突襲,不僅沒拿回五真碗,最後連那婦人也給人帶走了——五真碗乃師父傳我的本門至尊法器,卻在我手裏丟失,我真是愧對師父。”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驟然變輕了。

白簫卻注意到,他在言談中,省去了一個人的名字——李純民。

沈英傑在一旁笑了起來:“掌門師弟,你可知那襲擊修善的是何人?”

“何人?”

“正是在下。”

“你?”

“自你讓我尋找玄凈師伯和皓月的下落後,我便四處查訪,不知不覺就到了臨沂。我發現皓月不僅女扮男裝住在一個宅子裏,還跟一個鏢師過從甚密,恰好那鏢師我也認識。不瞞你說,文鏢師的夫人是我師妹。那日夜裏,我路過文鏢師家,發現他家府門大開,覺得有點蹊蹺,便走了進去。沒想到,此時你那兩個徒弟正在逼迫我師妹交出五真碗,後來他們還真的在文鏢師小女兒的房間裏找到了它。他們說文家對蓬萊派的聖物不敬,要對我師妹行黥面之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出手。唉!我也知道那碗是蓬萊派的聖物,若是偷竊或打碎,須被處死,若是玷汙便須施黥面之刑,可那畢竟是我師妹,我怎能眼看她受辱?”沈英傑說到此朝青木抱拳,低頭道,“在下深知犯了蓬萊派門規,還請掌門責罰。”

青木並不理會沈英傑裝模作樣的請罪,直接問道:“那五真碗可是被師兄拿走了?”

“自然是沒有!我要那碗幹什麽?”沈英傑當即否認,“我當初抱著師妹就走了,那個碗就在修善他們身邊,心想等他們醒來拿走便是了。”

“可他們是兩手空空回來的。”青木道。

言下之意,便是指沈英傑說了謊。

沈英傑眼看就要發火,白簫立刻插嘴道:“當初姥爺的確沒將它拿走。那個碗是被林湧泉拿走的。”

“林湧泉?”青木面露疑惑。

“他拿走之後,將它交給了我義父徐士清。那時我義父並不知道這只碗的玄妙之處,還是我爹告訴他的。我聽陳掌櫃說,當年為了保護這只真碗,我爹還做了一個假碗給義父,還曾叮囑義父,要他將真碗還給掌門大叔。可是義父一直沒找到掌門大叔你的下落。十年前,那個假碗被人盜走了,也一直沒抓到盜賊。我義父前一陣去世,臨死前,他將他手裏的真碗給了張神醫,原是想請他轉交於我,然而,張神醫當晚就在家中遇害。現在,連他妻子也被人劫走,下落不明,而我義父交給張神醫的東西自然也不見了。”白簫用極快的速度說完了這通話,雖然事情復雜,但她自覺說得還算清楚。

“那麽,五真碗還是不知去向,是不是?”青木道。

白蕭無聊地點了點頭。

青木輕嘆一聲,露出沮喪的神情。

沈英傑也不言不語,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掌門大叔。”過了會兒,白蕭開口了。

青木朝她看了過來。

“你剛才說漏了一個人。”

青木不說話,沈英傑卻問:“是誰?”

“李純民。”白蕭回頭對沈英傑道,“姥爺可曾記得,姥姥有一次說過,那位名叫修善的道士說那封放在文鏢師身旁的信是一個叫李純民的人寫的,還說這個人跟文鏢師一起合力偷走了紅籌寺的五真碗。”

“對啊,我怎麽會把他給忘了?此人可是關鍵人物。”沈英傑大聲道。

“依我看,此人便是我們找到的那位李公子。”白蕭看見青木垂下了眼瞼,又問道,“掌門大叔,蓬萊派的皓月是否喜歡用茉莉香膏?”

青木猶豫了一下,才答:“她的確喜歡茉莉花。”

“那就對了——掌門大叔,她就是信裏提到的李純民,殺死文鏢師和偷走五真碗的人就是她!”

青木沉吟片刻道:“假如是她偷的五真碗,她怎會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信裏?”

白蕭一愣,隨即答道:“因為那是假名,世上沒有這個人,根本無處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