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谷底授藝(第3/8頁)

青木似乎被她駁倒了,半天不說話。

白蕭又從衣服裏翻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還好,東西沒有破損。

“這張紙是我爹被殺時,仵作從他裏衣裏找到的。”

青木看著那張破紙上的文字,忽然,白蕭見他眼睛一亮,嘴角竟露出微笑。徐永說,他從來沒見青木笑過,而一旦看見他笑,就認不出他來了,白蕭此刻終於明白了他的感覺。自見到青木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笑,如果平時的他是一條平靜流淌的大河的話,那他嘴邊的微笑就像是河邊盛開的鮮花,雖然不夠絢麗,但足以讓人怦然心動、過目不忘,簡直把他整個人都照亮了。

不知不覺,白蕭再一次想到了“李公子”。非常奇怪,每當她把李公子和青木聯系在一起的時候,便會全然忘記李公子是所有案件的主要兇嫌。她想到的只有那林子裏手握禽鳥,諱莫如深的對白,她帶著恨意撫摸著他頭發的手,以及寺門口的盈盈一拜。那如仙鶴般優雅的動作,不知看在他眼裏是何等的風情,而當她仰頭望見他眼中盛開的無限柔情時,又會是何種心情呢?

她又想到了那顆在一天之內消失的紅痣。臉不由得微微有些發燙。隨即想到,他為什麽會笑?是否已經找到了搭救她的船?

果然,只聽他道:“這是假的。”

“假的?”白蕭愕然,“這可是仵作從我爹的貼身衣服裏找到的。”

“這信暗指皓月就是他當年認識的人,可是遠樵師叔並不認識皓月。”青木道。

“他怎會不認識皓月?”沈英傑插嘴道,“他走之前,皓月已經來了。”

“可是師叔一直跟太師父住在醉心齋裏,從不出房門。我記得很清楚,皓月是師叔走之前不久才來的,當時她還沒拜師,之所以在蓬萊住下,是因為她在出疹子。師父因此不允許她到處走,還派人專門看著她,他滿臉是疹子,自然也不想出去。再說師叔,他是半夜走的,過了十天我們才知道他已經跟太師父一起雲遊去了。皓月根本沒機會看到他。”

“可後來遠樵師叔又上過島,那時候,皓月應該在島上吧?”

青木微微一笑道:“那時她十二歲,剛剛拜師不久,因為摔斷了師父的玉簫,被罰在歸心洞閉門思過,一住就是一個月,等她出來,遠樵師叔已經走了。”他停了停又補充道,“那時遠樵師叔在搜集所有人的兵器,但她剛拜師,還沒有選定自己的兵器,因而也就沒有查她。另外那時師父也不希望師叔看見她。”

“這是為什麽?”沈英傑奇道。

“因為師父覺得她……”青木神情復雜,似乎難以啟齒,“覺得她太美了……而遠樵師叔是師兄弟中長相初中的。那時遠樵師叔還很年輕……”他說到此忽然話鋒一轉,“其實,這幾年我在蓬萊也聽說,師叔後來還上過一次島,但那也是十年之前了,他是去重新調查覺乘殺妻的那樁案子的,可那時師父和皓月已經離開蓬萊出門遠遊去了。”

“原來你這幾年在蓬萊!”沈英傑大叫一聲。

青木不答,也沒否認。

“當年我聽說有人圍攻紅籌寺,後來你們就都不見了,這是怎麽回事?是誰攻上來的?你們紅籌寺周圍不是機關林立嗎?”

“是甘傲天。”青木平靜地說,“他買通了我一個經常下山砍柴的小弟子,由他帶路上了山,隨後趁我在後山閉關時抓走了所有的人,等我出關,發現了他在我屋子裏留下的信。這樣,我就不得不去蓬萊了……”

“你是用自己跟他交換你的弟子吧?他抓你就為了讓你交出五真碗是不是?”沈英傑寒著臉道。

“我跟他說,碗丟了。”

“他便要你默寫秘笈。是不是?”

“蓬萊是我的家,我也住慣了那裏。”青木淡淡地說。

“我知道他也關不住你,只不過你在蓬萊住了十年,怎麽現在又出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沈英傑問。

白蕭也很好奇。

但青木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把目光轉向白蕭。

“——因而,皓月根本沒見過遠樵師叔,這張紙是假的。有人想要嫁禍皓月。”青木胸有成竹地說。

青木的意思很明確,既然紙上說的“故人”不是皓月,那皓月自然也就跟兇案沒什麽關系了。對此,白蕭無法認同。

“掌門師叔,皓月曾化名李公子來過紅籌寺,是吧?”

青木臉色一僵。

“是的,她來的時候,是化名李公子。”半晌,他才道。

白蕭看見沈英傑皺起了眉頭。

“你那五真碗是什麽時候丟的?是她來之前,還是之後?”他冷冰冰地問道。

一陣沉默。

“大約是……她來之後。”青木輕聲道。

沈英傑瞅著他,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