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禮堂陳情(第3/10頁)

白簫朝林湧泉望去,兩人對視著,隔了一會兒,白簫才道:“我聽我義父說過,當年他們玉龍山莊很窮,老莊主好賭,家產幾乎全被他輸光了,玉龍山莊是靠我義父的資助,才重新立起來的……而我又聽我婆婆說,她爹文鏢師為人頗為吝嗇,所以總希望將女兒嫁給富貴人家,以他當時的境況,文鏢師不會將女兒嫁給他的。我想……”白簫猶豫了一下,接下去說的一切,她自己也是猜測的,“我想,他就想因為當不了文鏢師的女婿才殺了他的。他早與文蘭姨媽有了私情,文蘭姨媽一定也告訴過他,文鏢師想將她嫁給有錢人家,但是,他很想娶文蘭姨媽,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向跟文鏢師提親。他時刻注意著文鏢師家的一舉一動,知道文鏢師在敲詐李公子,也知道李公子為了謀害文鏢師,故意托鏢去紅籌寺,於是,他就偷偷尾隨文鏢師來到紅籌寺……”

這時,林湧泉輕輕咳嗽了一聲,鄭縣令溫和地說:“林莊主,既然徐莊主執意要說,就讓她說完吧,說完了自然會走。你若不讓她說,反而讓人以為是做賊心虛了。你說呢?”

林湧泉恭敬地欠身道:“好,那我就聽聽。”

鄭縣令朝他贊賞地點點頭,隨後對白簫道:“請繼續說,徐莊主。”

白簫繼續說道:“文鏢師去紅籌寺送鏢的時候,借住在紅籌寺附近的一家小客棧裏,那客棧名叫留客停。文鏢師向來吝嗇,於是按他過去的慣例,他和兩位鏢師都住在馬廄裏,林湧泉到馬廄裏來找他談判。他那時想,若是文鏢師答應他的提親,他便將他從李公子那裏偷來的真碗給他,若是不同意,他便聽之任之。那時他還不知道那只碎碗可能讓文鏢師被處死。然而,在言談中,文鏢師一定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林湧泉一怒之下便當場砍死了他。砍死他後,他先將文鏢師的屍體藏在馬廄裏,隨後去應付那兩個跟文鏢師同來的鏢師。他怕他們去馬廄住,會發現文鏢師的屍體,便請他們住樓上的上房。誰會喜歡住馬廄?那兩個鏢師自然欣然同意。這兩個鏢師一定也問起文鏢師的下落,因為他們一定曾看見過他跟文鏢師在一起。我猜,他當時說他看見文鏢師在紅籌寺的後山,於是,那兩個人就被他騙到了那裏,他用覺乘的刀,乘其不備,殺了他們,隨後就地掩埋……”

她說到這裏,鄭縣令打斷了她的話。

“那個李公子是誰?覺乘又是誰?”

“覺乘是蓬萊派玄凈太師祖的大弟子,外號絕命刀,也就是不久前被殺的姚大人。”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徐莊主,你說姚大人就是覺乘?”鄭縣令也是驚駭萬分。

“正是。他之所以會選擇到宿城來任職,就是因為他想找回失竊多年的絕命刀。當年林湧泉是他的鄰居,因為偷看覺乘練功被發現,覺乘打傷了他的腿,他因此懷恨在心,便偷走了覺乘的刀。覺乘聽出林湧泉有宿城口音,一路追尋到此,可惜,事隔多年,他已經不記得那個偷刀賊的長相了,只知道那個賊是個四十出頭會武功的男子——四十歲,會武功,男子,林湧泉樣樣符合!覺乘當初一定對他產生了疑心,只是因為他是莊主,身份不同,不方便將他抓回縣衙試探他的武功,所以才會讓徐永幫他查刀。徐永是林湧泉派到雲台山莊的奸細,自然對林湧泉頗為了解。還有,我忘了說了,覺乘的弟弟也是他殺的。他跟蹤我義父來到覺乘老家,後來又跟蹤他們到客棧,他使迷藥迷倒我義父,隨後便用銀子將覺乘的弟弟騙出客棧殺了,只不過屍體不知道被他埋在了哪裏。”

眾人沉默。

片刻,鄭縣令又問:“那李公子是……”

“李公子便是前些日子死去的林湧泉的寵妾,她在玉龍山莊的化名是賈秀芹,其實真名叫沈皓月,乃蓬萊派玄凈太師祖最小的弟子。因為從小到大頑劣,玄凈太師祖歸隱時,便將她帶離了蓬萊島。想不到,她殺了玄凈,而這件事不巧被文鏢師獲知。”白簫自上次聽過覺乘跟沈英傑的談話後,便懷疑當年的那宗殺妻案乃皓月所為。她猜想,當初一定是玄凈太師祖發現了什麽,因而寫信給青木想告訴他事情的真相。青木與皓月從小便互有情義,作為師父的玄凈一定也知道。她或許是想通過這個方法讓青木對皓月產生厭惡,因而遠離皓月。而皓月當然不希望有這樣的事發生,為了阻止師父,她便對其痛下殺手——然而,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再說這與義父和爹娘的案子關系不大,因而她決定將這件事一筆帶過。

她道:“當年玄凈太師祖曾經委托文鏢師替她送一封信,誰知那封信被雨水淋了,文鏢師遍尋不著師祖,便偷看了此信,這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當時因為丟失了一次鏢,他不得不賠償,因而經濟上頗為窘迫,於是就敲詐皓月。皓月離開蓬萊後曾偷竊了不少財寶,便給了他一些錢,後來決定文鏢師胃口越來越多,便決心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