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與今群雄驚詭變武當一劍靈鋒芒(第3/6頁)

不岐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跟著說道:“我知道。但說老實話,我對掌門真人也不敢十分相信。我只能相信你!”

耿玉京道:“好,那你對我說吧!”

不岐道:“掌門人問我當年的真相,有件事情,我是瞞住他的。師父被害那天晚上,其實我曾經回過家裏!”

耿玉京“啊”了一聲,但隨即說道:“義父,你見到什麽?我仍然相信你不是兇手!”

不岐面露笑容,說道:“多謝你。”於是說出那天晚上他的所見所聞。

“我回到家裏的時候,正是那兇手逃出來的時候。師父臨終之前罵的那聲‘畜牲!’我也聽見了。”

耿玉京心頭顫栗,“畜牲”二字,通常只是父親罵兒子,或者師父罵徒弟的啊!那個兇手是誰?既然不是義父,難道、難道……

不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說道:“怪不得師父要罵畜牲,那個逃出來的兇手,他的面貌簡直和我一模一樣!而且他的背影又和你的父親有幾分相似!”

耿玉京呆住了,過了一會,方始出得聲:“有這等事!”

說至此處,不岐臉上現出非常痛苦的神情,捶胸說道:“我真該死,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卻不敢挺身和殺害師父的兇手搏鬥。當時我竟然給嚇得躲在暗處,甚至連大氣兒都不敢抖,生怕給那兇手發現。”

耿玉京道:“那個兇手武功比你高出許多,當時如果你露面的話,只怕也是白搭一條性命。”

不岐說道:“我不僅貪生怕死,還是個卑鄙小人,在這樣重要的關頭,我還只是為了本身的利害打算。”

耿玉京正想勸他不要太過自責,不岐已在繼續說道:“兇手身法快極,轉瞬已是越墻而去,我聽得老家人何亮的腳步聲跑進師父臥房,此時我本來應該進去的,可我還是未敢露面,因為我恐怕師父已是傷重垂危,他把那個兇手當作是我,倘然再見到我的話,一個可能是立即給我氣死,一個可能是見面就罵,容不得我辯明,萬一他就死了,我的嫌疑豈非更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耿玉京這才知道他剛才的自責乃是指這一件事,心中也是覺得義父私心太重,甚不應該。

不岐苦笑道:“京兒,我把最見不得人的心事都對你說了吧。即使你因此殺我,我也甘死無辭!我一向妒忌你的父親,尤其在他搶了師妹之後,我更是恨他入骨。當時,或許就是由於我的偏疑,我的確是有幾分懷疑那個兇手就是你的父親,也‘希望’那個兇手當真就是你的父親!”

耿玉京隱隱感到幾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味道。當下說道:“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當時不管你是有心之錯,或無心之錯,總之,知錯就好。我一出世就蒙你教養之恩,我總還是把你當作義父的,不過——”

不岐收斂了嘴角掛著的笑意,連忙問道:“不過什麽?”

耿玉京道:“不過,懷疑也總得有幾分事實做根據的,我想知道你因何懷疑我的父親。”

不岐道:“你不說我也要告訴你的,你知道那晚我因何趕回家嗎?”

跟著自問自答:“因為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說是你的父親已經做了滿洲奸細,已經從關外回來,明天就會回到家裏。因此我要趕回來告訴你的外公。”

耿玉京道:“你這消息從何而來?”

不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顯得甚為尷尬,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是常五娘告訴我的。我和她有了不應該有的關系。我知道她行為不端,但也知道她交遊廣闊,消息靈通,我、我這就抱了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的態度。啊,剛才我說到哪裏?”

“你說到聽見何亮的腳步跑入我外公的臥房。”

“對,正在那個時候,常五娘突然在我身邊出現,示意我趕快離開,我就糊裏糊塗跟她走了。

“到了無人之處,她說,你洗脫嫌疑最好的辦法就是明天方才回去,假裝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她又告訴我一個據說是最新的消息,可以斷定你的父親就是弑師的逆徒的。”

“那最新的消息又是什麽?”

“說是你的父親身上藏有霍蔔托的一封信。霍蔔托是滿洲大汗努爾哈赤的衛士,其時已經潛入京師,計劃在京師謀得一官半職,為滿洲人做臥底的。要是從你父親身上搜出這封信來,就可坐實他的罪名了。”

耿玉京忍不住道:“常五娘又怎能知道得這樣清楚?”

不岐嘆道:“我當時只是想把你的父親置於死地,她不肯說消息的來源,我亦無心追問!”

耿玉京道:“這個霍蔔托我曾經見過,他的身份雖然復雜,但決不是滿洲奸細。不過,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說給你聽。義父,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曾懷疑過常五娘也是滿洲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