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隱患潛埋 野心圖霸主伏兵突發 浮海走英豪(第4/6頁)

只聽得帳中亂嘈嘈地鬧成一片,驀然間聽得鄧義七霹靂一聲大喝:“畢擎天你意欲何為?”於承珠暗叫一聲“不好!”揭帳沖入,只見畢擎天與白孟川、畢願窮等總有十余人之多,排成了一個半弧形,圍著了葉宗留,葉宗留並無衛士,只帶來了副手鄧義七一人。

但見畢擎天拱手說道:“葉統領連年勞苦,而今年事已高,我實在不忍讓他多所操勞,特地給他安排了一所幽靜的居處,請他養老,豈有壞心?”鄧義七大怒喝道:“你這大龍頭的位子還是葉大哥讓給你的,你而今卻要奪他的兵權,還想幽禁他,哼,哼!天下事總得一個道理!葉大哥剛滿五十之年,請他養老,這是笑話!”

葉宗留哈哈大笑:“畢賢弟雄才大略,勝我百倍,我做這個統領本來就覺得有點汗顏。畢賢弟能者多勞,願意給我兼挑這副重擔,真是最好不過了,老鄧,你為這個爭論,別人不知,倒以為是我和畢賢弟爭權了,豈不教人笑話麽?”

鄧義七叫道:“葉大哥,你,你……你忍心讓多年基業都給他一手毀了麽?你,你……你不顧念自己,連弟兄們也不顧念麽?”聲淚俱下,葉宗留正想說話,忽聽帳外號角喧天,葉宗留道:“畢大龍頭,這是做什麽?”

畢擎天面色尷尬,橫了心腸,沉聲說道:“左營的兵士不肯聽命改編,是我要他們繳械!”葉宗留雙目一張,喝道:“畢擎天,這你就不對了!你要我交出兵權,這個容易,卻為何同室操戈?”畢擎天訥訥說道:“只怕左營兄弟,不是和葉統領一樣心腸,不如……”想說:“不如請你勸諭他們歸順於我。”這話卻不好出口。鄧義七大喝道:“好,今日算認得你了,你這狼心狗肺的賊子!”

畢擎天勃然變色,喝道:“把這犯上作亂的賊子拿下!”葉宗留振臂喝道:“不可動手!”營中雖然盡是畢擎天的親信,但葉宗留的威望深得人心,眾人被他一喝,竟然面面相覷,畢擎天越發大怒,向白孟川一拋眼色,道:“要你們何用?”白孟川奸笑道:“葉大哥別動肝火,身體保重要緊,到溫州靜養去吧。”跳上去就想把葉宗留架走,忽聽得“錚”的一聲,淩雲鳳陡手發出一枚蝴蝶鏢,把白孟川的額角打穿,登時血流如注。

這一下帳中大亂,畢擎天的黨羽撕破了面子,便有幾個人上來要逮捕葉宗留,淩雲鳳叫道:“承珠,你截著這個反賊,我保護葉統領闖出大營!”

畢擎天叫道:“承珠,你怎麽與我作對?”於承珠斥道:“你又怎麽與葉伯伯作對?”畢擎天道:“你這樣快就忘了葬父之恩麽?”於承珠道:“你這樣快就忘了葉伯伯扶植之恩麽?”針鋒相對,半句不讓,畢擎天有點氣餒,退了兩步,於承珠按劍斥道:“你放不放葉統領出營?”畢擎天紅了雙眼,提起狼牙大棒,喝道:“把這兩個不知好壞的女娃兒也都擒了!”於承珠一聲冷笑,刷的就是迎面一劍!

畢擎天舉棒一迎,於承珠知他力大,劍鋒一顫,回劍反削,這一劍變招快極,淩厲非常,畢擎天吃了一驚,心道:“一年不見,她的劍法竟然精進如斯!”狼牙棒舞起一個“雪花蓋頂”,護著身軀,於承珠搶了攻勢,刷,刷,刷一連幾劍,將畢擎天迫得步步退後,但畢擎天武功超卓,內力也勝於於承珠,於承珠雖然在劍法上稍占便宜,急切之間,卻是勝他不得。

帳中一片混戰,淩雲鳳一口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霎眼之間,刺傷了三名衛士,但畢擎天的親信之中,有好幾個是綠林高手,蜂擁而上,終於將葉宗留與淩雲鳳迫到了一隅。激戰中忽聽得鄧義七一聲慘呼,嘶聲叫道:“葉大哥,我先去了!你可千萬不要放棄這個基業呀!”原來他著了白孟川一鞭,倒下來時,又被兩刀齊肩劈下,竟自死了!

多年戰友,一旦傷亡,葉宗留肝膽俱裂,霹靂一聲大喝,搶過了一口厚背斫山刀,奮起一刀,將那斫死鄧義七的衛士劈為兩段,喝道:“畢擎天,你聽我一言!”畢擎天架開了於承珠的劍招,縱聲笑道:“事已如此,無話可談!”狼牙棒一指,將那些被葉宗留威風懾住的親信又迫上去。

葉宗留這時端的是動了真怒,與淩雲鳳背向而立,大刀霍霍,奮戰闖營,但帳中高手四布,哪闖得出,葉宗留雖然又劈了兩人,肩頭卻中了一劍。

於承珠本欲擒賊擒王,這時卻反被畢擎天絆住,將她與葉宗留、淩雲鳳隔為兩處,見葉宗留處境越來越險,心中急怒之極,猛地一劍刺出,回旋反削,劍光飄瞥,宛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直灑下來,竟然是不顧自身的拼命招數。畢擎天這時已是十八省大龍頭之尊,哪敢和她拼命。急急避開,於承珠緩出手來,掏出一把金花,揚聲喝道:“擋我者死,讓我者生!”雙指疾彈,一朵朵金花破空飛出,轉眼間傷了數人,闖開了一條血路。畢擎天急忙攔截,於承珠揚手又是三朵金花,畢擎天大棒一蕩,將三朵金花全都磕飛,但見這威勢,卻也不敢迫近,白孟川跳過來掩護,剛剛縱起,就被於承珠一朵金花打中了腳底的“湧泉穴”,登時跌了下來,三人會合,葉宗留奮起神力,一刀劈斷大柱,帳幕罩了下來,將畢擎天等一幹人都罩在裏面。立刻闖出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