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棱棱風骨驚雄主惘惘情懷悵慧姬(第3/7頁)

鎮國王子本來不注意她的,一聽說是明慧公主的侍女,不覺也注意起來了。

鎮國王子一看是個漢女,不覺也起了疑心,說道:“明慧公主的侍女,豈能用個漢人?我看你是冒充的吧?”

楊婉道:“明慧公主就在帳中,不信你可以問她!”

鎮國王子眯著眼睛笑道:“這雌兒倒是長得不錯。”那兩個武士道:“稟元帥,這雌兒好像是那晚的刺客呢!”

楊婉心裏發慌,但神色仍然不露,說道:“我委實是明慧公主的侍女,請元帥一問公主便知!”

鎮國王子冷笑道:“你拿明慧來嚇我麽?嗯,即使你當真是她的侍女,又怎麽樣?我就不能治你的罪麽?明慧她收容漢女,先自不該!”說至此處,驀地臉孔一板,喝道:“不必顧忌,將她拿下!”

原來鎮國王子因為受了明慧公主的冷淡,正自心中有氣;二來他又垂涎楊婉的姿色,故此正是巴不得有個借口,好把她擄去。

那兩個武士一聲“得令!”雙雙躍上,黑衣武士先到,一抓就向楊婉的琵琶骨抓下來。楊婉知道他的摔角功夫了得,焉能容他抓著?當下一個盤龍繞步,揮袖向那武士的面門拂去。只聽得“嗤”的一聲,楊婉的衣袖給撕去了一截,那武士的眼角也給衣袖拂中,眼睛火辣辣地作痛,不覺流出淚來。這一招狠辣的擒拿手也就給楊婉解了。

說時遲,那時快,黃衫武士跟著亦已撲到,楊婉拔劍出鞘,斥道:“你好大膽,敢來欺我!看劍!”那武士道:“元帥有令,管你是不是公主的侍女!”左手舉起盾牌,“當”一聲,擋開了楊婉的劍,右手的長刀立即進招,斫楊婉的足踝。鎮國王子喝道:“不要傷她,我要活的!”武士應道:“是!”刀鋒上撩,想要迫使楊婉棄劍。

哪知楊婉劍法奇詭莫測,這武士即使全力對付,只怕也是僅能周旋,何況是有所顧忌,臨時變招,只見劍光閃處,那武士“哎喲”一聲,倒躍三步。原來是左臂已著了一劍。幸虧他有盔甲護身,不致受傷。但外衣劃破,護身的銅鏡又碎了一塊,亦已吃驚不小!

黑衣武士與楊婉交了一招,已經認出她的家數,叫道:“不錯,這雌兒正是那晚的刺客!”當下揉了揉眼睛,隨即拔出月牙彎刀,上前來助同伴。

鎮國王子此時已知楊婉了得,於是又再變更命令,說道:“我準你們傷她,只要不把她弄成殘廢!”

這兩個武士乃是蒙古軍中的一流好手,本領甚是不弱。楊婉若是單打獨鬥,可以勝得他們,如今以一敵二,卻是不免稍處下風了。幸虧這兩個武士因為奉命不可把她弄成殘廢,因此雖然可以傷她,也還多少有點頗忌。

楊婉情知久戰下去,必定吃虧,情急之下,也就顧不得驚動金帳的王公大臣了,當下大聲叫道:“公主!公主!請你出來!有人欺負我呢!”

楊婉與那兩個武士在山邊惡鬥,距離成吉思汗的金帳約有三裏之遙,但因她是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將聲音遠遠地送出去,明慧公主坐在金帳之中,仍是隱隱可聞。

此時金帳諸人要商量的事情大致也已得到協議了,明慧公主隱隱聽得楊婉的叫聲,吃了一驚,對拖雷道:“四哥,好像是我那侍女叫我,我和你出去看看。”拖雷道:“好。你先出去,我隨後就來。”拖雷因為窩闊台剛要和他說話,是以需要稍遲片刻,等窩闊台說完,他才好走。

明慧公主匆匆趕到,大怒斥道:“你們憑什麽欺侮我的侍女!”

鎮國王子冷笑道:“她有刺客嫌疑,我是一軍主帥,豈能徇私輕放?”

明慧公主吃了一驚,心道:“楊婉已經改了裝,怎的還是給他們看了出來?”但明慧公主一來恃著沒有真憑實據給他們拿到,二來她又有拖雷作她後盾,因此心裏雖然吃驚,口氣依然強硬,喝道:“胡說八道,那晚她一直在我身邊,焉能去作刺客!”

鎮國王子冷笑道:“是與不是,須得我親自審訊方知!”

明慧公主變了面色,斥道:“豈有此理,我爹爹剛死,你們就要欺負我了?我的命令你們膽敢不依,你們眼中還有我沒有?”

明慧公主用的是“你們”二字,那兩個武士焉得不驚,心裏俱是想道:“元帥與公主作對,我們夾在當中,這可犯不著!”於是不約而同地退過一邊,把眼望著鎮國王子。

鎮國王子暴跳如雷,大怒喝道:“好,你們不敢抓她,待我來抓!”他一怒之下,火氣攻心,也不想想楊婉的本領比他高明得多,竟然不加思索的就跑上前去抓楊婉。

楊婉插劍歸鞘,一閃閃開。鎮國王子不知對方乃是讓他,又再撲上前去,雙手合抱,喝道:“看你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