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力拼胡強豪傑膽心傷焦土女兒情(第6/8頁)

此時已是暮靄含山的時候,夏侯勇前頭帶路剛剛走過這條狹長的山谷,忽聽得蹄聲得得,夏侯勇喝道:“是誰?”那個人也道:“你們是誰?”語音生硬,不像是本地人。夏侯勇道:“我們是義軍。”那人道:“哦,你們是義軍?你們有沒有擄獲一個女子?”

夏侯勇皺起眉頭,大聲道:“義軍哪有胡亂擄掠婦女之理?你是什麽人?”南秋雷在旁笑道:“女子倒有一個,但我可不是被擄來的。”

說至此處,那騎馬距離他們已是很近。馬上的騎士驀地喝道:“我是回紇的副元帥曲離!但今天我卻不想和你們廝殺,你們知趣的快快讓路!”

空空兒大笑道:“原來是老朋友來了,你沒有興趣。我可有興趣和你廝殺!”

此時是乍黑時分,曲離到了和他們距離十數丈之處才發現空空兒,這一驚端的非同小可!

說時遲,那時快,空空兒在大笑聲中,身形一掠,登時如箭離弦,疾撲過去。曲離坐在馬上,空空兒躍起三丈多高,一招“鷹擊長空”,淩空刺下。

曲離橫刀一擋,“當”的一聲,刀劍相交,空空兒頭下腳上,短劍往下一壓,這一招數使得奇險絕倫,可是他身上懸空,身體的重心就憑著刀劍相交的這一刹那,用短劍作為支柱,憑他武功絕頂,身子懸空,氣力也是不易發揮。曲離馬不停蹄,月牙彎刀一翻一絞,大喝一聲:“去!”

空空兒借他這一揮之力,在半空中翻了一個筋鬥,輕飄飄的落在六七丈外,哈哈笑道:“十多年不見,你的武功是大有進境啦!”

曲離卻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我只當苦練了十多年,可以勝得空空兒,如今看來,只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華宗岱道:“哦,原來是曲將軍,聞名已久,幸會,幸會。在下華宗岱,向你領教一招!”

此時曲離正在策馬飛奔,華宗岱把左手的判官筆飛出,射他背心的“愈氣穴”。黑夜之中,認穴不差毫厘。不過,他先出了聲,這才飛筆打穴,算不得是偷襲。

華宗岱名震西北,他的名頭曲離當然也是早就知道了的。曲離不由得又是心頭一震,心道:“這老兒號稱筆掃千軍,果然名不虛傳。”

判官筆破空之聲尖銳之極,曲離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聽聲辨器,已知華宗岱的功力在他之上,當下不敢硬接,斜掛雕鞍,反手一刀,力貫刀尖,這才把華宗岱那支判官筆磕開,但虎口已是隱隱作痛。華宗岱見他這反手的一招刀法十分精妙,心裏也是暗暗佩服。當下身形一掠,伸手接下了反射回來的判官筆。

曲離喝道:“今日我是孤身一人,無心作戰。但你們若是定要糾纏的話,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啦!”他知道空空兒輕功絕頂,山路崎嶇,空空兒追來的話,只怕自己雖有坐騎,也難逃脫。何況還有一個“筆掃千軍”華宗岱在此,那更是兇多吉少了。曲離明知難以逃脫,因此只有硬著頭皮,充當好漢了。

哪知空空兒卻忽地哈哈笑道:“我們豈是倚多為勝之人?我是想和你單打獨鬥的,不過,你既然無心作戰,我也不願強人所難。好吧,今日讓你走就是。過兩天我到了幽州,再約你較量較量,那時可不許你再躲了。”

曲離做夢也想不到空空兒會這麽輕易的就讓他走,連忙策馬上山,避開義軍,拐個彎逃之夭夭。

夏侯勇正感不解,說道:“空空大俠,這廝是回紇主帥,難得他單騎給咱們撞上,為何不趁這機會擒了他?”

空空兒道:“正因為他是孤身一人,在咱們的勢力範圍之內,擒了他也不會心服。而且咱們是要把回紇兵趕出國境,倒不在乎拿一個曲離。”

華宗岱道:“他剛才自稱是副元帥,看來這支回紇兵已是改由拓拔赤作主帥了。”

空空兒道:“曲離和巴大維的性格有些相似,雖然只知效忠他們的大汗,但卻也還算得有幾分正直的軍人。拓拔赤則是老奸巨猾,比他壞得多了。”

華宗岱恍然大悟,說道:“哦,你放了他,莫非還有離間他們的用意?”

空空兒笑道:“我只是先放個交情,以後的事留待以後再說了。”夏侯勇道:“我可有點奇怪,曲離以主帥的身份,為何不帶隨從,單獨一人偷出幽州?”空空兒道:“他是自恃武功,以為沒人能夠將他難為。”華宗岱道:“即使如此,但也總得有個緣故。否則,他何必獨往獨來?”

夏侯勇道:“他查問我們有沒有捕獲一個女子,不知他所要找尋的女子是誰?”華宗岱道:“若然他只是為了這個女子,便甘冒危險,不惜以主帥的身份擅離幽州,那麽這個女子倘不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就一定是他十分親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