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竊國神奸伏禍根(第2/7頁)

李逸深知上官婉兒的性格實是外柔內剛,只有她認為是對的,她才肯去做,所以她當年敢孤身去行刺武則天,但一到服了武則天之後,即使是她心愛的人,也不能改變她的主意了。以她這樣的性格,若說她甘願將終身大事任人擺布,那是不可想像之事!

長孫泰問道:“婉兒這首詩說的是什麽?”李逸道:“沒什麽,仍是以前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她似是有一件事情要和我商量。”李逸怕長孫泰難過,因此不肯把詩中真意向他解釋,心中想道:“長孫泰癡心暗戀,可惜婉兒喜歡的不是他。唉,那個她所不願意嫁的人是誰呢?又是誰迫她的呢?難道是武則天?以她的性格,她所不願意做的事,即算是武則天迫她,她也不會依從的!何況武則天正寵愛她,要利用她的才能幫她辦事,想來也不會迫她。”想到婉兒絕頂聰明,古今少有,若然嫁了一個她所不喜歡的平庸之輩,那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李逸雖然早已斷了和婉兒結合之念,但想到此處,仍是十分難過。

長孫泰見他低頭默想,以為他是在猜測婉兒的心事,便道:“好在她願把心事向你傾訴,這個悶葫蘆過幾天就可以打破了,我卻悶了一年多呢!”李逸道:“泰兄,我看你也似是有什麽心事?是為了婉兒嗎?”長孫泰嘆口氣道:“我盼了這許久,盼到你來了,怕只怕我沒有機會知道婉兒的心事了。”李逸道:“她告訴我,我一定告訴你。”長孫泰道:“但只怕我下次不能陪你進宮了,不過,我縱使不能陪你,我也會叫白元化替代我的。”李逸吃了一驚,問道:“怎麽?你不是說早已和婉兒約定了嗎?”

長孫泰苦笑道:“是約定了。不過,後來又有變化,我正要和你商量。”李逸道:“什麽變化?”長孫泰道:“我見了婉兒之後,不久李都尉又召見我,交給我一件差事。”李逸連忙問道:“什麽差事?”長孫泰道:“明天武承嗣有個宴會,宴請和他有交情的軍官,我也接到了請帖。李都尉要我在明天的席上,將陽太華和程建男這兩個奸賊拿下。這事是張相國和他決定的,張相國說是時機已到,在席上擒奸,也好叫那些軍官識破武承嗣的陰謀。縱使這次不能扳倒武承嗣武三思,也總是對咱們大大有利。”李逸道:“這主意不錯!”長孫泰道:“武承嗣府中武士如雲,若是他當場變面,庇護那兩個奸賊,雖然我持有李都尉的命令,另外也有幾位羽林軍和禁衛軍的軍官聽我調遣,協同捕賊,但終是敵強我弱,武承嗣一變面,動起武來,事情就難辦了!”

李逸想了一想,毅然說道:“你幫了我的大忙,我也應該幫你一個忙,明天我和你一道去便是!”長孫泰道:“你不是怕露出身份嗎?”李逸道:“我還藏有夏侯堅的易容丹,此事關系重大,即算冒一次險,也是要的。你拿一套武士的服飾來,讓我改裝易容,試一試看!”

李逸打扮停當,再黏上了兩撮小胡子,攬鏡一照,哈哈笑道:“泰兄,你可還認得小弟麽?”長孫泰一看,只見李逸額角微有皺紋,容貌質樸蒼老,與他平素風流俊雅的模樣大不相同,長孫泰道:“夏侯堅的易容丹果然神妙,若是在別處相逢,我也不敢相認。只是眼神還未能收斂,透露出一股英氣。”眼神是無法變易的,好在他裝扮的是禁衛軍軍官身份,也應該有點威儀。李逸笑道:“我上次在突厥參加過他們的武士大會,曾瞞過了陽太華一次,但願這一次也瞞得過他。”

長孫泰再仔細地看他一遍,忽地叫道:“哎呀,還有一個極大的破綻,需要設法彌縫!”李逸道:“什麽?”長孫泰道:“你這把寶劍,一看就知是大內之物!在突厥可以瞞過,武承嗣府中的武士豈有不知?”李逸躊躇道:“若是不帶這把寶劍,只怕沒那麽容易制服陽太華。”長孫泰道:“換過一把劍鞘如何?”李逸原來那把劍鞘鏤金刻玉,珍貴異常,長孫泰給他挑選了一把樣式古老質樸的套上,劍柄再漆上了一層,說道:“行啦,若是你不拔出來,別人就看不出是把寶劍了。”

李逸笑道:“泰兄,你比以前精細多了!”長孫泰道:“我在宮中執役,已有了九個年頭,多少受了一點天後的熏陶。”李逸默然無語,心想接近武則天的人,竟是毫無例外的,每一個都受到她的影響,就只是從這些小事來看,武則天也真是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待到了宴會之期,長孫泰攜了李逸依時前往,赴會的軍官,有四五個都是長孫泰預先約好的人,白元化也在其中,這一班人算準時間,同時到達,好讓李逸混在中間,不過,除了白元化知道他的底細之外,其他的人卻未知道,只知道是長孫泰邀來的一個高手,冒充是禁衛軍軍官,請他們幫同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