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玄鐵逞威鬥幫主道旁仗義作媒人(第2/5頁)

史白都看見玄鐵落在金逐流的手上,又驚又怒,撲上來搶奪,一招“彎弓射雕”,駢指點向金逐流的面門,左臂一圈,反扣他的手。

金逐流笑道:“你別生氣,玄鐵給你!”側身一閃,迅即把那匣子往前一推。史白都雙指點空,跟著的一掌已經拍出。金逐流功力比不上史白都,但相差也並不太大,倘若雙掌相交,他是非敗不可,但此際他手裏拿著玄鐵,史白都若然給他打著,骨頭恐怕也會斷折。史白都只好倉惶變招,硬生生的把攻出去的那一掌收回,改了個“脫袍解甲”的招數,斜退三步。

那一招“彎弓射雕”本來是極厲害的一招殺手,不料給金逐流硬打硬砸的一舉手之間便即破解,史白都接著用的“脫袍解甲”應付得也很恰當,不過,卻總是給金逐流迫退了。

宮秉藩站得遠遠的觀戰,拍掌叫道:“妙呀,妙呀!”也不知他贊的是史白都還是金逐流?

金逐流笑道:“你贊誰呢?他的招數固然很妙,我的也不太笨。好,咱們算是棋逢對手,再來,再來!”提起玄鐵,劃了一個圈圈,朝著史白都又是一招“泰山壓頂”。

金逐流玄鐵在手,如虎添翼,登時轉守為攻。史白都空自氣得七竅生煙,卻是無奈他何。要知武學之中,雖有“以巧降力”的打法,但講到一個“巧”字,史白都卻是遠遠不及金逐流。金逐流輕功超卓,又會“天羅步法”,雖然提著玄鐵,身法也還是比史白都靈巧得多。

史白都背負長劍,但在金逐流急攻之下,連拔劍的空暇也騰不出來。他的氣力給金逐流的玄鐵抵消,只有挨打的份兒,心中暗暗後悔初上來時太過輕敵。不過,話說回來,金逐流與他初交手時是空著一雙手的,以他的身份又豈能使用兵器?

轉眼又過了三十多招,史白都大汗淋漓,漸漸有點招架不住。宮秉藩躲在街角還是不斷的大叫“妙呀,妙呀!”史白都氣得七竅生煙,越發難以應付了。

金逐流揮舞那藏著玄鐵的匣子,圈子擴大,把史白都迫出了離身三丈開外,驀地一個轉身便跑。

史白都正自怕他追擊,不料他反而轉身逃跑,史白都莫名其妙,心裏正想:“這小子搗什麽鬼?”只見金逐流飛身一躍,已是跳上了他的坐騎。

金逐流哈哈笑道:“多謝你的玄鐵,多謝你的坐騎。寶劍名馬兩皆得之,看在這份厚禮的分上,不打你了。哈哈,我去也!”

史白都這匹坐騎乃是一匹千中選一的大宛名駒,給金逐流搶了去,當真是氣怒交加,他連發三枚錢鏢,追下去打金逐流,金逐流用玄鐵匣子打落一枚,接著來的兩枚錢鏢已是落在馬後,其實史白都也是知道打不著金逐流的,不過聊以泄憤而已。

金逐流哈哈大笑:“你不要這樣小氣,玄鐵我笑納了。這匹坐騎你舍不得,我就當是借用你的吧。到了北京,我還給你!”口中說話,但卻是快馬加鞭,說到一個“還”字,早已是馳出數裏之外,所說的話,也不知史白都聽不聽見了。

金逐流打敗了史白都,又得了寶馬,心中得意之極,想道:“我若是見著紅英,說給她聽,想必她也要笑痛肚子。她受夠了哥哥的欺侮,這匹坐騎我可以還給她,讓她在哥哥面前出一口氣。”隨著又想,“但我得罪了她的哥哥,只怕史白都這廝更要千方百計的阻撓她和我好了。”想至此處,又不覺啞然失笑:“人家和不和你要好還不知道呢,哪裏顧慮得了這許多?”

駿馬奔騰,風馳電掣,金逐流殘醉未消,樂得在馬背上手舞足蹈,哼著叫化子喜歡唱的“蓮花落”小調,路上行人,只當他是瘋子,紛紛躲避。其實金逐流騎術甚精,他是絕不會撞著路人的。

一口氣也不知跑了多少路,忽見一騎馬迎面而來,突然離開了大路,跑上了山坡。

一路上都有人馬躲避他,金逐流本來是不當作一回事的。可是這個人卻有點特別,他見著金逐流似乎是驟然受驚的模樣,把帽檐拉下來,遮過了他的半邊面孔,金逐流未看清楚他的廬山真相,他已經跑上山坡了。其次,別人躲避他,最多也只是離開大路少許,絕不會離開這麽遠,跑上山坡了。

金逐流心念一動:“這人似乎在哪裏見過?”於是一撥馬頭,也追上了山坡,叫道:“朋友,你的坐騎在平地上是跑不過我的,我就和你在山路上賽一賽馬看。”

那人看見金逐流追來,越發驚慌,情知逃脫不了,只好跳下馬來,向金逐流作揖求饒。

金逐流一看,笑道:“原來是你。”

這人原來是曾經用“千日醉”暗算過秦元浩的那個封子超。

封子超顫聲說道:“金大俠,那次在令師兄家裏鬧事,都是文道莊這廝的主意,可不關我的事。”那次金逐流打敗文道莊是他親眼見的,所以他見著了金逐流就似耗子見著了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