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玄鐵逞威鬥幫主道旁仗義作媒人(第3/5頁)

金逐流笑道:“你和文道莊是一丘之貉,怎能說完全無關?不過你膽子小,臨陣先逃罷了。”

封子超以為金逐流是要殺他,嚇得面如土色。不料金逐流忽地又是哈哈一笑,說道:“你還值不得汙我的劍呢。不過你可得依我一樁事情。”封子超道:“金大俠請說。”金逐流道:“你的女兒呢?”封子超苦著臉道:“小女不知去向,我也正在尋她下落。”心想:“難道他看上了我的女兒?”

金逐流道:“你要找她回去迫她嫁給文勝中這小子是不是?”

封子超連忙說道:“不、不、不!姓文這小子怎麽比得上金大俠,我豈會看中他?姓文這小子不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其實我們父女都是鄙視他的。”他一著急,說出的話簡直是語無倫次。

金逐流道:“好,既然如此,那麽我就給你做個媒,我要你把女兒嫁給秦元浩,你依得要依,依不得也要依,否則我就打斷你的兩條腿!”

封子超這才知道金逐流是為朋友做媒,並非自己想要。心裏想道:“天下竟有如此霸道的媒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口裏卻不能不說:“是,是,是。金大俠做媒,這是給我天大的面子,我怎能不依?”

金逐流笑道:“你別要口裏這麽說,心裏又另打主意。你若迫你女兒嫁給第二個人,你就當心你的兩條腿吧。我要打斷你的腿,不論你躲在什麽地方,也是逃不過的!”

封子超道:“我只要找著小女,立即將她送到武當山去與秦元浩完婚。金大俠,你放心吧。”

金逐流道:“那也不必如此著急,你只要不管他們的事,讓他們什麽時候喜歡成婚就什麽時候成婚好了。”封子超又連忙應了三個“是”字,說道:“一切依從金大俠的吩咐。”

金逐流哈哈大笑,說道:“看在你女兒分上,今天我饒了你。不過,我還得向你借一點錢。”

封子超連忙把身上的金子都掏出來,雙手奉上,說道:“金大俠盡管拿去用。”

金逐流笑道:“你要送給我?也好!那就當作謝媒吧!”

金逐流乘著酒意,做了這件妙事,十分得意,放聲大笑,上馬而去。心裏想道:“秦元浩這小子害羞,若是要他自己求婚,他一定說不出口。如今有我給他作大媒,他這樁婚事是準成的了。只是秦元浩有我作媒,卻不知有誰給我作媒?”

金逐流快馬嘶風,又跑了一程,到了一個市鎮,天色已黑,便找了一家鎮上最大的客店投宿。他剛在門前下馬,那客店的老板已經率領夥計在那裏恭候他了。金逐流見他們如此排場,倒是有點詫異。

金逐流打了一場架,又騎馬跑了一百多裏,身上滿是塵土。跳下馬來,笑道:“我只是一個窮小子,你們可用不著如此客氣。”

店主人愕了一愕,立即打躬作揖說道:“你老說笑了,小店得你老光臨,深感榮寵,招待不周,還望恕罪。”“你老”是這個地方對人表示尊敬的習慣用語,但金逐流年紀輕輕,聽得店主人口口聲聲以“老”相稱,卻是不禁覺得有點滑稽。

金逐流笑道:“你倒是招徠有術,可惜我只能住一晚。這匹馬你給我好好照料。”店主人躬腰說道:“你老放心,這匹寶騎我們豈敢不小心伺候。”立即吩咐夥計給這匹馬洗刷幹凈,牽入馬廄。

店主人道:“我已經給你老準備好一間上房,這是小店最好的一間房間。”金逐流搖了搖頭,說道:“上房不上房我不在乎;我要一間房子對著馬廄的。”店主人怔了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你老放心,絕沒有人敢那麽大膽偷你老的寶騎。”

但那店主人還是依金逐流的意思,給他找了一間對著馬廄的上房,跟著又親自給他送來了一席酒菜。金逐流笑道:“我怎麽吃得了這許多?”店主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我不知道你老口味,只好叫他們多做幾樣。請你老隨意嘗嘗。”

金逐流過意不去,把銀子掏出來,心裏想道:“幸虧我有封子超的‘謝媒’銀子,否則就要吃白食了。”原來金逐流身上的銀子都已用光,只剩下一塊金子,卻是不便在小鎮的客店使用。

那店主人不待金逐流開口說話,連忙說道:“小店得你老賞面已是萬幸,銀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要的。”金逐流道:“哪有這個道理,你們做的是要本錢的買賣,我豈能白吃你們的東西?”

但不管他怎麽說,店主人卻總是不肯接受,一臉惶恐的神氣。金逐流不耐煩,把銀子收回,說道:“好吧,你寧賠本招待,我唯有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心想:“待我臨走的時候,悄悄留在他的櫃上就是。”

金逐流吃過晚飯,越想越覺得奇怪,實在想不出店主人要這樣奉承他的理由。心有所疑,這晚他就在床上閉目打坐,不敢熟睡。